“呜———”
一声声嘹亮铜角声吹响,接任大典正式开始。
楚家修士皆华服持刀肃穆以待,随着第七声铜角吹响,从楚家正门走出一队侍女,各个手持香炉掌扇款款而来。
楚言身着红色法衣,金线织绣的龙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长发束进金冠,面容沉静一步步踏上铺满红锦的玉阶。
“楚大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,看来楚家后继有人啊,”一宾客啧啧赞叹道。
“不过,我却听说这楚大公子与自己兄弟不对付,意见不合经常争执,现在看来这传言也有可信之处,”另一中年男子轻叹道。
“为何?”
“大典之上未有楚三公子踪迹,不是不满兄长执权还能是什么?”中年男子眯起眼睛继续意味深长道:“看来这楚家,也是暗流涌动啊。”
宋怀玉和裴璟作为来宾,坐在楚家主殿左侧末位,将两人闲聊一句不落地听了进去。
宋怀玉环顾四周,确实未见到楚鸣踪迹。
“怎会,难不成他还想再典礼上动手脚?”宋怀玉心底隐隐有种不安。
前夜与楚鸣不欢而散后,宋怀玉就听侍女讲起,说楚鸣任性搬到了纺织宫与蛛妖同吃同住。
宋怀玉原以为楚鸣又会做做样子,到了纺织宫一瞧,却真的看见楚鸣神情恍惚地坐在织机前面,不停地跟着蛛妖的速度织布,在法衣上绣阵法。
——
楚鸣嫌弃纺织宫内气味难闻,特地点了熏香,却还是挡不了蛛妖吞食妖兽骨肉时排异的呕吐反应。
痛苦的呻吟声尽管被刻意压下,却还是声声扎入楚鸣的耳内。
楚鸣很快忍受不了身边一个看着四五岁大的小蛛妖,忍着痛苦吃坚硬的铁器发出声声细小抽泣声,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走小蛛妖手中的盛着铁器的盘子。
“够了!别吃了!”
楚鸣话音刚落,就见小蛛妖双眼含泪,慌忙擦去溃烂嘴唇上的血迹,跪在地上崩溃哀求:“少爷饶命,小淼不该发出声音的,求少爷把盘子还给我吧。”
楚鸣将盘子狠狠丢在地上,缓缓扫过纺织宫内一切。
有九旬老人,牙齿稀疏却还颤抖着手捡盘子上的兽骨吃,尽管吃完后呕血,依旧不要命般往嘴里塞,还未咽下就开始伸出双手织布。
还有几对母女,为了让女儿少受些折磨,将女儿盘中的兽肉吃下,但刚吃完,又是一桶散发腥味的妖兽骨头倒入盘中。
楚鸣大声呐喊,推倒了织机,踹倒蛛妖们面前的盘子,监察的修士却丝毫不顾楚鸣,继续将一桶桶法衣原料倒入盘子里。
没有及时将原料送入口的,皆被铁鞭打得浑身颤抖凄厉哀叫。
麻木的咀嚼声又响彻了纺织宫内,楚鸣迷茫地伸出双手。
一双白净的手,此时此刻却仿佛沾满了蛛妖鲜血。
“啊啊啊啊啊!!!!!!”
楚鸣彻底崩溃了。
楚鸣从未踏足过纺织宫,就算听闻蛛妖织布一时事,也只认为楚家给予蛛妖庇护之所与吃饱饭的机会,却从未想过楚家一切荣华富贵,全是靠压榨蛛妖获得的。
楚鸣这才知道为何自己的二哥要逃走,生在这样罪恶滔天的家族,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二哥,是被楚家给逼走的!哈哈哈哈哈哈,二哥!你也看到了对不对!”
“你做了,却被楚家阻拦,你的变革无法撼动楚家这座大山,所以你才走的对不对!”楚鸣双目通红,浑身发冷,唤出红刃刀逼进纺织宫内监察修士。
监察修士以为楚鸣公子病犯,便毫不在意地劝道:“这些蛛妖怎能入了公子的眼,若公子嫌恶心,在下这就杀几个蛛妖为公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音未落,监察修士人头落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