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越来越近。
【三、二、……】
“噗呲——”
刺出这一刀的是江清,他目眦欲裂,手心发抖,坚定不移的将水果刀往清守的胸口推进,“去死!”
林漾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。
江清已经挣脱了林漾的搀扶,整个人都用力压在那把他藏进袖口里的水果刀,刀刃深深的刺进清手的心脏,和人类无差的鲜红血液流出,从刀刃滑下,在江清的手心晕染开,模糊他掌心的纹路。
看着鲜红的血迹,江清有一瞬失神,他咯咯笑出声:“你这样的怪物到了今日竟然也会流血吗你疼吗”
江清碾磨刀尖,“你得疼啊,得尝一尝我留在你身边每时每刻的感受,都如此时一般。”
魇无形,不会流血流泪,更不会生出痛感。
无法杀死、无法湮灭。
它可以永生永世的活下去,如果它没有愚蠢的用心脏禁锢自己,硬生生的为自己捏造出弱点。
拥有心脏的魇,这具捏造出来的躯体也变得真实,它真切的成为一个普通人,被深爱的人刺进心脏,理所当然会流泪流血会痛苦。
第94章
像是被丢入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中,受伤的仅仅是心脏,可身体的每一处都疼到好似是被尖利的牙齿生生撕扯得稀烂。
清守第一时间的愤怒不是对江清,而是对临,“你算计我!你根本没有被我控制!”
站在远处的临猩红的眼眸消退成正常的银白色,它俯视濒临消散的清守,“你的粉雾很厉害,但是用错了方向,你不该蛊惑我试图让我相信林漾不爱我。”
“在这个世界里,不会有比林漾更爱我的存在。”
如果没有爱,雪山的日出日落、水底的食人鱼啃噬和别墅厨房里的凌迟,都太苦了。
无论林漾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它,爱都是真实的,爱和恨一样无法掩藏。
清守笑意嘲讽,这都是什么狗屁理由,它不认,它死,这里的人也都别想好过,然而当清守对上江清满是恨意的眼神,清守的指尖僵住。
它和人类无差的眼眸凝视江清。
魇没有情感,伪装成人类、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魇十分谨慎,为了不让人类察觉出自己的异样,魇翻阅了很多描写情爱的书籍,试图去理解、去伪装。
为了增添故事的趣味性,书中主角的情爱总是充满波折误会,被背叛者遭受伤害,不甘的问出【你爱不爱我】这种话语时,魇觉得很愚蠢。
如果换做是它,它一定会杀了背叛者,爱与不爱,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是最为无聊的争论。
可此刻,它看着江清的眼睛,胸口插着江清刺进去的刀,被鲜血所染红的唇瓣张开,“江清,你对我有爱吗?哪怕一点点呢?”
“爱?”名叫江清的青年身体颤栗,“对你这种变态杀人魔怪物吗?”
刀身猛然被抽出,再发狠的刺进去,“没有!我对你这种怪物一点爱意都没有!我只希望你痛不欲生的死去!”
时间倒回到一百年前的某个夏天,距离猩红都市外遥远的容镇,过十八岁生日的江清遇见了最大的不幸。
邻居和善的大叔突然发疯闯入他的家里,杀死了他的父母兄妹,一家五**下来的是毫发无伤的江清。
杀完人的大叔突然崩溃,嘴里胡言乱语些什么,警察来得很及时,迅速的带走大叔,大叔在中途跳车死亡,案子很快结案,被判定为精神病患者的无差别袭击。
一切都像是一场事先已经设定好的默剧,在适宜的时间里仓促上演,徒留江清面对过分残忍的现实。
江清的心理创伤已经严重到无法正常生活,他被困于那场噩梦无法走出,办理休学手术后,江清进了心理疗养院。
他在那里遇到了伪装成心理医生的清守。
清守安慰他、理解他、鼓励他,成为江清炼狱生活里唯一的栖身之地。
他和清守在一起了。
没有婚礼、没有戒指、没有告白,9块9的结婚证成为他和清守爱情的全部。
婚后,清守的伪装全部撕裂,它没有心思继续在容镇和江清浪费时间,它要带江清回到猩红都市。
江清不愿意离开故土,但他已经和清守结婚了,清守以江清精神不正常为理由,接管了江清的全部,它在江清的强烈抗拒中带江清回了猩红都市。
江清越恨它,它和江清在外人眼中才会越恩爱。
无所顾忌的告诉江清真相,关于被操控的大叔、江清死去的家人、还有蓄意的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