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意外地没有直接切入话题,而像是试探着左虞的态度一般,从侧面发问。
形冽里很少这么干,除非是昨天的对视引起他的警觉了。
左虞没有办法确认他是否是对立面,毕竟他的举动似乎一直就是在为玄虚山的复兴而作努力。
左虞道:“记得。”
形冽里道:“那就过来,没有迟于洄。”
说完他就挂断了通讯。
左虞深吸口气,觉着此朝是非去不可了。
近些天出去开会的次数着实是有些频繁,是时候带七门的弟子下山溜达一圈了。
但时间安排。。。。。。
她忽然想起来云岫山似乎给她发过类似于挑衅书一般的东西,既然他发出邀请了,左虞也没有不去的意思。
正好勘探一下云岫山的地形是否和系统给的地图一样的。
左虞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祝庄,抬掌甩袖,转眼间就消失于天地间。
形冽里已经在守心殿等了许久了。
准确来说,他除了在藏书阁“偶遇”左虞,几乎没有离开这儿。
他自从被迟于洄找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看过,明明是从小修炼的地方,现在却没有一点想要重温的欲望。
自从修炼那个道开始,他的七情六欲就像是逐渐被封锁了一般,慢慢的感受不到喜怒哀乐,心底唯一的欲望就是振兴宗门。
这也是他飞升之前唯一的念想了。
左虞推门坐到他身边的时候,形冽里还在神游,完全丧失了警惕性,眼神清澈地像个初进山的小弟子。
左虞试探性着在他眼前摇着她的手,道:“掌门?形冽里?师兄?”
形冽里眼神逐渐聚焦,最后落在了她极瘦的手腕上,随口道:“最近没吃饭吗?”
左虞一愣:“呃。。。最近有些忙,也顾不上吃饭。”
“行,等忙完这阵子,就可以安心备战灵山大赛了,”形冽里颇有深意地看着她,“你昨天去藏书阁发现什么了。”
左虞最烦这种疑问当作陈述句的话了,听上去像是被审问了一样。
她随口道:“整理了一下时间线,看看近些年来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嗯,”形冽里点头,“可以。”
左虞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,像是要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,只是隔了层玻璃纸。
守心殿没有关窗户,偶尔有冷风穿堂而过,打在她身上,却感不到寒冷。
形冽里今日穿的依旧是一声雪白,只不过他的肌肤过于冷白,竟然衬得白衣有些落魄。
白衣上用闪着光泽的蚕丝,绣的是天山雪莲,象征着主人纯净的心灵,任谁看到都不会敢再抬头看一眼,生怕亵渎。
然而就是这样的高岭之花,他眯起眼睛,近乎透明的瞳孔被隐藏在眼皮后,眉间像是落下了大雪,只看见雪白的睫毛。
“是我杀的。”
她听见形冽里如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