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手都没牵过,那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?自己又怎么会为了段暄光放弃无情道?
他只能带着满头雾水,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:“那你以前叫我什么?”
段暄光说什么都不肯叫:“那些都是以前的事,现在长大了,不能那么叫。”
他越不叫,戚求影越拦着不让走:“那也不行,叫完才能放过你。”
段暄光被他磨得没办法,对上戚求影一本正经的眼神,好半晌才不自在道:“……小戚哥哥。”
戚求影:“……”
戚求影沉默许久,猜到自己当年“害羞”“不自在”的原因:“你是不是刚认识我就这么叫?”
段暄光见鬼似的睁大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?你当年也说‘刚认识的人不准这么叫’,脾气真的很怪。”
“可我们苗疆都这么叫。”
怪不得之前在锦衣镇,段暄光耍赖求饶,脱口就叫哥哥。
原来这人从小就是个爱撒娇撩拨人的,自己当年估计也栽了个跟头,戚求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在账上狠记一笔,最后意味不明道:“那你在雪境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叫哥哥?”
段暄光实话实说:“因为那个时候我长大了,你也已经不像哥哥了。”
戚求影:“……你在嫌我年纪大吗?”
虽然他与段暄光年岁相仿,但段暄光活了两次,两次都是二十岁,与他确实有些区别。
段暄光一愣:“年纪和相貌像哥哥,但是心不太年轻,像爷爷。”
“……”
戚求影感觉自己中了一箭。
段暄光半点未察觉道侣的异样,还在说坏话:“而且你那个时候冷冰冰的,眼睛里像在下雪,谁也捂不暖,还爱欺负人,一点都不讨人喜欢。”
戚求影冷笑一下,只想听听他这张嘴里还能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,却听段暄光道:“但你现在和雪境时也不一样了。”
“那我可真是善变,”戚求影敷衍道:“哪里不一样,愿闻其详。”
段暄光看着他垂下的目光,终于好奇地低弯下腰,学着戚求影的口气:“生气了?”
“真生气了?”
戚求影捻了捻指尖,最后忍不住推开他的脸:“闭森*晚*整*嘴……吃饭了。”
他推开门,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,段暄光诡计得逞,得意洋洋地贴着他的耳朵说话:“你现在不像哥哥也不像爷爷了……像三岁。”
“你好幼稚啊,惊鸿君。”居然醋以前的自己。
戚求影脚步一停,顺势转过身来,对上那双清亮又得意洋洋的眼,伸手捏住他的下巴,端详了半晌才道:“……等我恢复记忆再收拾你。”
巫同心在山寨里转了一圈回来,就看见原本还在闹矛盾的又坐在一边卿卿我我,他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,却见先前那个胖厨子在门外缩头缩脑:“三、三位大人,饭做好了!小的是来布菜的……”
“进来吧,”巫同心点点头,那个胖厨子就招了招手,带着三四个人进来,甚至还有半扇乳猪,那香味飘得到处都是,五只小弟兴奋地蹭了蹭段暄光的腿,馋得呜呜嗷嗷起来。
段暄光切了一大块猪排下来分给小弟,给其他两个人出主意:“如果明天天黑还赶不到镇鬼渊,我们就再捣毁一个山寨!”
白吃白喝还有人伺候的生活简直太舒爽了,更何况他们捣毁了山寨,还能为民除害,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那胖厨子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,听见他们要去捣毁别的山寨,害怕之余又生起一种异样的宽慰来,看见倒霉的不止他们,他就放心了。
戚求影“嗯”了一声,没扫他的兴,巫同心也破天荒地没冷嘲热讽,只静静用膳,上菜的人去了又来,桌上很快就摆得满满当当,段暄光正吃得认真,身边却忽然多出一个人来。
是那个让他帮忙取名字的青年。
他换了身衣物,浑身的血腥都洗净了,发间还带着一点湿意,将酒壶放在桌上,此刻竟显得有些乖顺,看见段暄光停下动作,他笑了笑:“……我来为三位恩公斟酒。”
戚求影实在恨见此人面孔:“不必,你既有伤在身,就好好养伤。”
男子却道:“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……只能尽心侍奉。”
巫同心听他这么说话,也愣了愣,总觉得这语气有些耳熟,他之前去中原逮段暄光,借住在春梦楼,那儿的男男女女都爱这么说话,活脱脱一副勾栏做派。
他看了一眼陌生男子,又看了一眼段暄光,很快就若有所思起来。
段暄光未察觉戚求影隐忍的不满,看着青年楚楚可怜的模样,还是拒绝道:“我们有要事在身,不能喝酒的。”
巫同心毫不犹豫地戳穿他:“那是你酒量不行……来,给我斟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