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榴听见后顿了一下,随后听话的走上起来,他的手搭在面纱上慢慢掀开,露出下半张脸:
形状姣好的嘴唇涂上了鲜红的口脂,可美中不足的便是左边半张脸不知为何有一块紫色的印子,从眼下一直蔓延到耳边,着实把检查的官兵都吓了一跳。
看见这一幕月北骁开始有些面色不善,他过去拦下时榴的动作,转身看向这些人:
“检查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吧,我的妻子生来脸上就有一块胎记,她不喜欢让别人看见才一直戴着面纱,我们现在急着回北境,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?”
见他有些不耐烦官差立刻服软了:“没问题,没问题,我们这就放行……”
在他们刚踏出城门后那扇厚重的大门便开始慢慢地关闭,昭示着今天的门禁已到,任何人都不得进出。
郊外小雨刚停,风里混杂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,时榴闭上眼睛,感受着湿润的空气围绕着自己的身边。
回头看着禁闭的大门,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么轻易地走出来了。
没有那些难缠的限制,没有什么难走的路,抛开那些虚无的功名,或是对什么人的留念,仅仅离开一座久居的城的话其实就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
可他直到如今才意识到。
太晚了,
实在是太晚了。
在他身旁背着包袱的月北骁见他似乎很伤感的样子,虽然不理解为什么,但还是很安静地停下脚步等待时榴慢慢缓过来。
这很正常,月北骁望着天边初升的明月。
他的生母也是中原人,每一次因为季节的变迁需要带着那些牛羊迁徙的时候,她总是会望着被留下的故居忧愁悲伤。
离开一个已经习惯的地方,需要多大的勇气呢。
他的家乡北境关于这方面的想法恰恰又与这些中原古国相反,人们随水草而居,每一个人都像流动的河流,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停歇。
往哪走也不知道,但只有肯迈开腿总会有新的落脚地,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跟着时榴走的原因。
只要在时榴的身边,与他而言去往哪里都无所谓。
“没想到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,竟然还会生出一丝不舍。”
充满苦涩的声音在月北骁的耳畔响起,这是自从他们遇见以来他听时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。
他望着时榴悲伤的眼睛,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,这一刻月北骁仿佛再次看见了自己的母亲,一样的忧愁,也一样的温柔。
零碎的月光照在地上,昭示着时间已经不早了,可现在他们也才刚出城。
时榴看着被照亮的道路,长长的,不知道还有走多久。
“这里有人伤害过你吗?”
见到他方才那幅模样后月北骁心中充满了气愤,这位性子直爽的少年不理解为什么,为什么还有人舍得让时榴难过。
“告诉我是谁,我去帮你杀了他!”
他很认真地向时榴解释:“趁现在还没有走远,就我一个人去的话进出很方便,况且凭我的功夫想杀一个人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。”
时榴静静地看着月北骁明亮的眼睛,就这么站在原处,好奇地观察着,他问:“北境是什么样子的?”
为什么,总是在某些地方突然出现,又不停地影响着他的一生——
作者有话说:终于解禁啦这篇,以后不出意外应该是随榜更了[让我康康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