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林将紫筝的手贴在自己脸上,眼泪跟瀑布一样,【你还活着…你还活着…】
紫筝叹了口气,想不到不是梦…【帝林,我看不见你。】她声音轻的像羽毛,仿佛一吹就会消散。
【没关系我就在这…就在这哪也不去。】帝林破涕而笑,只要她活着就好…活着就好…他会想办法治好阿筝的,他是三界里最好的医者,没有神明办不到的事。
紫筝无法动弹,但是她能感受到指腹沾上的泪水,终于有痛以外的感觉了。
帝林点足一个月的宁神香,用了大量的珍稀灵石药材熬出一碗碗药汤,他深怕紫筝清醒会受尽伤口带来的苦楚,自做主张让她陷入深眠,每日以口哺药勤劳地清创并且磨药膏抹在那些怵目惊心的伤口上。
这些日子的折磨严重摧毁紫筝的一切,他花很多时间抱着紫筝避开伤口搓揉全身的穴道,手腕密密麻麻的疤痕与骨折痕迹新旧交加,还有道从手腕一路到肘的非常深色的长疤,几乎可以想像得出伤口入骨接近断肢,就是这伤断了她四肢筋脉令她成了废人。
解开衣服,琵琶骨上贯穿式苍白的淡疤细小却触目惊心,所以紫筝才无法消化凌霄宝珠的灵力,只能任由那无法控制的灵力散去。
曾经威风妖界,北海蛟龙骄傲象征之一的紫筝将军,为何得落到此地步?到底是为何要如此挫磨这命运坎坷的女子?
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?帝林常常抱着紫筝落泪,身为神明他也想问苍天何苦这样考验人,何苦折磨他深爱的人…
意识回笼后她听得鸟语花香,微凉的风吹过肌肤,与一丝很淡的药香,以及宽厚温暖的胸膛,沉稳的吐息吹拂在头顶。
是他。
怎么会有人把病人抱在怀中不肯放?内心怀着吐槽,动了一下,紫筝将脸埋进那令人眷恋的怀抱中,即使稍动一丝也浑身剧痛。
【阿筝?】
【嗯…】
大手执着她的手腕,带着贴拂上帝林的脸庞,带着她的指间滑过自己的脸颊、鼻子、眼睛、嘴唇,【是我。】
【嗯。】坐在帝林腿上趴着,口气难得的软弱带着叹息,【帝林。】
她可以感觉到腰际上那手几不可闻的抖了一下,帝林引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,随着呼吸感受到生命的起伏,【我要吻你。】明明每次都直接来的帝林很认真地说,声音温厚低沉。
紫筝虽然看不到帝林的表情,她还是吃力地将靠着胸膛的头微微抬起来,敷着药膏有些肿的脸颊有恍惚的微笑,【好。】
她感觉到帝林的唇像布帛般贴着她,微微张嘴舌头穿过唇齿深入,温柔缱绻又珍惜的品尝。
有几滴雨滴在脸颊上,过了许久才发现是眼泪,【…你怎么比我还爱哭?】
【我连你的份一起哭。】帝林深怕弄痛伤口,只敢轻轻环着她哽咽。
她好想抬手抹去那滚烫的泪珠,可手脚就像分了家似的,别说力气…一点知觉都无,【第三次了,】她虚弱的笑,【每次都是你救了我。】
帝林摸着她的头,顺着发丝而下,【以后我保护你,永远保护你。】
想不到英明神武的将军还得有人保护的一天,【…好,】她也害怕了,不想再推开那双手,什么责任妖界天界…通通见鬼去吧,她只要帝林,【好。】
靠着帝林细心的调养与无微不至的照顾,紫筝总算脱离死人骨头状态的虚弱,帝林一步也不肯离开紫筝到连睡觉也要抱着的程度,煎药做菜还是家事都宁可抱着紫筝用神识完成。
失去过的痛苦转变成执着的专一,帝林无法忍受紫筝离开自己视线,只是病态的黏着人。
反正以前也不是没这样过,但唯一困扰紫筝的是沐浴。
以前可以当作治疗把自己当成木头任人搓洗无所谓,现在却…
【不如我自己试试?】稍微恢复不少力气,她摸索着想放开帝林,虽说四肢无力也不良于行,但简单的抬手抬脚还是勉强办得到。
【不行,要是沉下去怎么办?】帝林坚持,他只着单衣将紫筝抱到另辟的澡堂里,将人轻放在澡盆旁边的矮椅上。
【…我是龙不会淹死。】离开熟悉的怀抱,她无法感知到外界,畏惧得不敢乱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