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下,便有银衣捕快的腰牌。
冷血的手紧紧按在剑柄上,满腔的热血叫怒火一点,锐利的眸子已带上切骨的杀气。
他这人看似冷峻,实则极为重情,并肩追凶的同僚袍泽被?人残忍杀害后喂食畜生,怎能不悲愤?
更?别提此处的血海不知?用了?多少人命染就,冷血当下已是目眦欲裂,势要血债血偿。
栖棠随宋居入世后,随之?见过的邪魔歪道、残忍血腥行径不知?凡几,也正因此,降妖除魔的决心?才会与日坚定。
只是,她的目光撇过血海里样式相仿的腰牌——似破木头般斜插在腥臭的污泥里。
这并非只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正义之?士的性命,也是冷血可?以托付后背的弟兄。
轻飘飘的语言太过贫瘠,栖棠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须臾后,反倒是冷血主动开口,杀意蕴藏在平静之?下:“我手中的剑,不会放过任何奸恶之?人。”
冷血虽刚烈热血,却绝不会意气用事,尤其这种时候更?不能鲁莽疏忽。剑不出则已,一出便要快准狠。
出口就在尸坑之?上,似地窖封门般紧锁着,离地高约五丈,近似危楼。
好在冷血善使?轻功借壁攀爬,栖棠尚有灵力帮衬,剑尖一捅,窖门便破了?个大窟窿!
两人破门而出。
一抬眼?,便见四野荒凉,远处浓雾中矗立着一座荒城的轮廓。
漠北何来荒城?两人无声对视一眼?,心?都沉了?下去,栖棠尤甚。
夕阳垂暮,赤黄的光撒在千疮百孔的城墙上,似陈年血渍。
头顶上残破的旗帜猎猎,满是刻痕的城门紧掩着,模样是座了?无生人的死?城,里头却响着混乱的脚步声。
门内究竟是探寻已久的鬼市,还是彻头彻尾的妖物巢穴?
没有未战先怯的道理,冷血压低眸子,身?体?将栖棠挡了?个严实,掌心?蓄力,握紧了?剑柄。
另一手略一用力,城门缓缓洞开。
霉烂的气味随着阴风扑面而来,发丝轻旋。
缝隙渐渐扩大——
人,挤满了?人,身?披黑斗篷、面覆木具,似雨线般挤满了?主城道。
‘嘎吱——’,道道瘦长的人影被?涩哑的推门声惊扰、猝然停下。
紧接着,似同时听到了?某种指令般,一个接着一个转身?,帽檐遮过双目,黑洞洞地盯着他们,令人脊背发凉。
仿佛被?满巢欲捕猎进食的蜘蛛盯上,一片让任何活物心?生畏惧的死?寂。
诡谲的沉默似一张巨口般压近,栖棠绷紧的心?脏一瞬惴惴,提起灵力,将匕首攥得越来越紧。
风声鹤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