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壶里的热水是她三个时辰前倒入的,此时依旧滚烫灼热,足以证明这双层密封的保温之法全然奏效!
积压多日的紧张情绪瞬时烟消云散,她拿起铁壶,眼中光亮比星星还要闪,“这保温铁壶一经推出,定能畅销整个大雍!”
不仅如此,她计划利用都作院大型炉子批量生产一批保温铁壶送往戍边军营中,将士们商旅苦寒久矣,若行军途中能喝上热水,定能缓解寒意。
不过嘛,专利费还是得找韩亦行申请的,不然这几日的夜不是白熬了吗?
今夜取得如此成就,孟阿沅心里极度兴奋,回家的路上,她满脑子都在想明日的安排。
明日先去找韩亦行,让他买下保温铁壶专利,再找他批银子购置制作保温壶需要的材料,接下来,保壶温便可以批量生产了,那么她作为技术指导,韩亦行肯定需要额外支付给她一笔费用。
如今保温壶造出来了,接下来研究什么呢?要不试试保鲜盒?她脑子里大致想了下制作思路,盒身可以采取双层防潮结构,依旧以铁作为盒身,夹层填充草木灰,起到吸湿防潮效果,同时还得做成密封系统。不过这个排到明年春日再研究吧,赶在夏日前制作出来,定能风靡一时!
不知不觉中,孟阿沅已经躺进了被窝,只是前途亮得刺眼,她丝毫没有困意。
“睡不着啊睡不着。”
太激动了!太兴奋了!她睁着眼发呆,虽然身子极度困乏,但大脑又极度活跃,只要一闭上眼,脑海里便出现她抱着银子傻笑的场景,根本就睡不着啊。。。。。。
“唉,没事,不睡了。”
她就这样闭着眼捱到天明,然后不知何时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翌日,孟阿沅刚拐进官署所在的街上,便远远瞧见官署门口正围着一堆百姓,而被围在中央的正是卢惇言。
百姓们皆满脸感激,纷纷称颂他布粥十日、救济饥民的善举,而卢惇言却不大高兴,板着脸连连摆手:“诸位乡亲们误会了,此番布粥,实则是由韩大人提议,一应米面也是由韩大人提供的,本官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。”
话音未落,人群中一名米店伙计高声道:“可是,前些日子来我们店里采买的,分明是卢大人府上的差役,我认得的!”
百姓们闻言,更是咋不绝口:“老天爷!卢大人才是真正的大义之人,是上头派下来拯救咱们的啊!竟这般不追求名利!”
“是啊!卢大人才是顶顶好的父母官啊!”
孟阿沅站在一旁围观这出好戏,望着卢惇言拼命撇清关系却越撇越粘的模样,真是好笑极了,这大概是卢惇言此生最不愿揽功的时候了吧。
卢惇言此时急得面红耳赤,再三解释道:“乡亲们听我一言,这绝非本官所为啊!各位莫要错认!韩大人仁心济世,夙兴夜寐筹措粮米,躬身亲往粥棚督办,十日来衣不解带,只为暂缓乡亲们饥馑之苦,实乃我朝百官之楷模啊!本官不过是替他跑跑腿罢了,岂能贪冒此等功绩?还望乡亲们明辨是非,切勿以讹传讹,此番布粥之恩,实乃韩大人所赐,还请诸位尽快将这份功绩归还于他,莫要再认错恩人!”
可百姓们哪里会信,有一人站出高声道:“韩大人平日那般作风,不搜刮百姓便已是万幸,怎会主动布粥济民?”
“就是就是!”旁边几位百姓纷纷附和:“卢大人,您莫不是被韩大人胁迫了?是不是他逼您这样说的?若真如此,还请卢大人尽管开口,我等联名上书,定要为您求个公道。”
卢惇言脸色愈发难看,双手摆得如同拨浪鼓,“非也非也!诸位乡亲们误会了,当真不是本官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未说完,却被围观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声浪淹没,一时竟无法辩解。
正乱作一团时,孟阿沅气势汹汹朝官署走来,她刚至官署门口,那卢惇言便如遇救星,上前一把拉住她,语气急切又带着哀求:“孟姑娘!你可算来了!快,快帮我作证,此番施粥确实是韩大人的功劳,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!”
怎料孟阿沅却脸色一沉,甩开他的手,语气愤懑道:“作证?死韩亦行,我正要找他算账呢?他竟敢瞒着我找别的姑娘,看我找到他不扒了他的皮!他就在里头吧?好好好,给我等着!”
孟阿沅脚下生风,气冲冲朝官署里头走去。
卢惇言暗道失策,这二人偏偏这时候闹别扭,怪不得这几日没见过她呢,这可如何是好。。。。。。
看孟阿沅这反应,百姓们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,一群人蜂拥而上,围着卢惇言再三致谢,称颂其恩德。
卢惇言脑子里乱哄哄的,只余百姓们震天欢呼声在耳边回荡,不知过了多久,恍惚间,只觉身后袭来一股蛮力,一只大手拽住他的手腕,将其从人群中硬拽而出,等他回过神时,身后官署大门已被关上。
好不容易脱身,耳边终于清静,他难得呼了口气,随即低头整理皱巴巴的衣裳,嘴里说着:“谢了。”
不对,这人的衣裳怎么如此眼熟?
他猛一抬头,正好与这人四目相对。
“韩大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