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方才福昌郡主说的,不由得咬牙,暗骂一声心狠手辣。
临月等人随侍在轿撵旁,见状上前,“公主?”
周沛一闭了闭眼,等到再睁开眼,吩咐道:“去唤段给使……罢了,去两仪殿。”
临月一愣,问道:“公主不吃杏酥了?”
周沛一轻叹了口气,雾气缭绕间,她眼里不由得闪过昨日那温婉多才的单薄女子,心中有些不忿。
“我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吃杏酥,救人要紧。”
临月见她脸色难看,忙催促抬轿的宫人快些。
好在宫人们手脚利索,天还未亮,宫道上积的雪便已被扫净了,就连残留的薄冰也被细细铲去,并不滑脚。
轿子稳稳地进了大明宫,停在两仪殿外。
周沛一扶着临月的手下了轿子,往殿内走去。
给使和侍卫守在殿外。
侍卫尚且站得端正,给使们却都缩着脖子,手藏在袖子里,来回跺脚取暖。
见周沛一过来,两个给使忙迎上来,嘴里呼着热气儿。
“公主,”其中一个小给使道:“陛下还未下朝,外头冷,您要不先进去等等。”
周沛一点了点头,她在立政殿被皇后和福昌耽误许久,过来时天色已经敞亮。
这时还未下朝,定是前朝有事启奏。
若是朝事多,有时接近晌午都说不完。
在两仪殿住了许多年,这些她早已习惯。
进了殿内,地龙烧得旺,热气扑面而来。
临月她们不得进御书房。
只有一小给使跟进来,殷勤地接过她解下来的羽缎斗篷。
龙案上还有折子,她拿起一本,坐在一旁翻开看起来。
不一会儿,小给使又提着一壶热茶进来,微弯着腰,倒了一杯轻放在她手边。
“公主,这是年底刚进贡上来的茶。陛下知道您爱喝红茶,只把旁的贡茶赏给下边人,红茶都是挑好的,说是要留给您的。”
周沛一目光从折子上移开,见茶盏上泛着热气。
“既如此,把茶炉点着吧。阿耶那边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下朝,茶先温着,等他回来也好暖暖身子。”
“嗳!”小给使忙应下。
厚重的帘子掀开,小给使提着装金丝碳的小篮子进来,小心翼翼地往茶炉里放上两块,随即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火。
周沛一瞥了一眼,只见他一双手指尖冻得通红,一时没有说话。
等到小给使点着火,把茶壶放到炉子上温着,正要轻手轻脚地退出去。
她这才淡淡开口:“我记得旁边有间耳房原是我的书房,如今可还空着?”
小给使停下脚步,回道:“陛下没有叫人腾出来,应当还是空着的。”
周沛一眼睛不离折子,随口吩咐道:“既然如此,你和其他人都到那边暖暖身子吧,门外留一人轮流守着便可,我有事再叫你们伺候。”
小给使闻言一愣,半晌才反应过来,随即高兴地跪下磕了个头。
“奴婢谢公主恩典!”
周沛一没应声,等人出去,端起茶轻抿。
热茶入口,她这才轻轻勾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