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打的好算盘。
有了兵马,下一步自然就需要粮草、军械、舆图,兵部正是掌管这些的关键所在。
还真是逮着他这一只羊往死里薅。
谢昀面上露出为难之色,放下茶杯摇了摇头:“李先生抬举了。本侯蒙陛下信重,任职大理寺,已是殊恩。突然谋求兵部要职,却并无显赫军功傍身,恐难服众,也易惹人非议,陛下也不会轻易应允。”
“事在人为嘛。侯爷聪慧过人,深得圣心,只要有心,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……这就得看侯爷的本事了。”
李先生将球又轻飘飘踢了回来,显然是看谢昀的投名状能交到什么程度。
谢昀道:“此事,本侯需从长计议。”
李先生拱手道:“在下静候侯爷佳音。只要侯爷有心,在下必当倾力相助。”
*****
姒华欢在江鹤舒的调理下,身子一日好过一日。
虽然依旧比常人容易疲倦,但至少不再那般虚弱无力,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。
这日午后,阳光正好,姒华欢披着厚厚的狐裘,拿着一个小小的沙包往远处扔去。
焦焦立刻窜了出去,精准在半空中叼住沙包,又屁颠屁颠跑回来,将沙包放到她手里,仰着头,一双溜圆的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姒华欢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沾了焦焦口水的沙包,有些嫌弃,但还是再次扔出,随口问姚黄:“近日朝中可是又出了什么大案要案?怎么大理寺忙成这样?”
几次想去找谢昀解解闷,得到的回复总是“侯爷去上职了,尚未回府”。
姚黄正含笑看着公主与焦焦嬉戏,闻言,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殿下……侯爷他……前些日子,已经不在大理寺任职了。”
“不在大理寺了?”姒华欢扔沙包的动作顿住,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姚黄。
姚黄道:“侯爷……是调去了兵部任职,而且陛下还加封了侯爷为左羽林军大将军。”
兵部……左羽林军大将军……
姒华欢手上的沙包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地。
焦焦疑惑地歪了歪头,叼起沙包,习惯性地往她身上拱去,要将沙包递给她。还在奇怪,她这次为什么扔得这么近。
姒华欢整个人完全僵住了。
前世,谢昀就是在担任了兵部要职,并掌握了部分兵权后,才最终有了宫变的那一日。
按照前世的轨迹,这应该是两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,为什么这一世会提前这么多?
那是不是意味着……离她的死期,也没有多久了?
“殿下,殿下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这么白?”姚黄见她神色不对,慌忙上前扶住她。
姒华欢猛然回神,也顾不上脚边的焦焦,提起裙摆,转身就朝着府门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“殿下,你要去哪儿?”姚黄和魏紫吓了一跳,赶紧跟上。
“备车,进宫!”
姒华欢一路不顾宫人惊愕的目光,径直冲进了紫宸殿。
殿外的宫人见她脸色不对,也不敢阻拦。
嘉平帝正在批奏折,听到脚步声,抬头见是宝贝女儿来了,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爱的笑容,放下朱笔,想着正好问问她身子调养的如何了。
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,就见姒华欢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,甚至来不及行礼,便急声质问:“父皇,您为何要将谢昀调任兵部,还封他为左羽林军大将军?”
嘉平帝被她劈头盖脸的质问给弄懵了,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。
“蓁蓁,你这是怎么了?”嘉平帝皱眉疑惑道,“景初他是你的驸马,能力出众,我提拔他,授予重任,这不是好事吗?”
两人不是感情渐近了吗?怎么还一副不愿看到谢昀好的样子?
“父皇,您为何要给他兵权?您就不怕,不怕他……”
嘉平帝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中疑惑更深。
他这个女儿,平日里对朝政国事从不关心。便是谁当了宰相,谁封了国公,她也未必会多问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