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野狗灵性得很,见两人速度慢了下来,它竟然也慢下来了。
不多时,竟然指引他们回到车里。
“什么意思?他让咱俩滚啊!”何明远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拽着章斯年的手腕。
“应该是让咱俩上车跟着它开。”章斯年挣脱何明远的手,看了眼泛红的手腕,没有多想转身了上车。
那狗依旧配合着他们的速度,紧紧在前面带路。
“我去,原来传说是真的,这狗子狗孙也和它狗太爷爷一样灵性啊。”何明远趴在窗户上看着它。
“哎,这,这不我回家的路吗?这畜生还要给我送回家咋地。”章斯年没说话,何明远望着窗外越发熟悉的街道又开口说道。
“是去四平街的那条路,它想把咱们引到那去。”
现在临近宵禁,两人把车停在街头,向狗奔跑的方向走去。
街上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谢客了,和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样子大相径庭,走在石板路上还有些凄凉萧瑟之感,但心里莫名因为道路的变宽而感到又感到舒坦,尤其是凉风刮过吹走一身臭汗时更是畅快。
何明远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但章斯年神情紧绷,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条野狗,生怕下一秒它就毫无预兆地消失。
两人脚步未停,跟着便来到了一条胡同前,这里不是别处,正是有名的孙祖庙胡同,常年有些小吃在这里练摊,所以野狗喜欢深夜聚集在这也就不稀奇,捡一些白日里摊位上扔下的饭渣子可比很多小野味好吃多了。
两人蹑手蹑脚迈进胡同,不成想这里竟然没什么其他野狗,只是刚才引路的那一只蹲在一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旁边。
两兄弟走近这么一瞧,竟然是一堆烂肉。
“好你个小畜生,折腾你爷爷我呢?陪你跑了半个城过来你就给我们看这一滩狗屎啊?”何明远伸手要打。
“等等。”章斯年蹲下身子用木棍扒拉了一下这滩肉,道:“你看这是什么?”
顺着章斯年手电发出的光,何明远看见了一块长满毛发的碎肉,这碎肉不是别的东西,正是一块头皮,人的头皮。
“这人肉怎么连狗都不吃,我要是狗我早给吃了。”何明远嘀咕着。
“它要是吃了,咱上哪去找真相去。”章斯年放下拿着树枝放在何明远眼前,何明远嫌恶得下意识躲了躲。
“可是光有这两块肉有个毛用,又没找到别的东西,咱们还是不知道这死人是谁,连死人是谁都不知道,你居然还妄想找到凶手,我看算了吧,早点回去泡泡脚,睡吧。”何明远打退堂鼓有一套。
“不管怎么说,带回去给胡江看看再说。”章斯年开始研究怎么把这堆肉殓起来。
“哎哎哎,这么好的衣服,你就这么用来殓尸啊?”何明远叫了两声,他看见章斯年脱下单衣想要把肉包起来连忙要阻止。
可是章斯年已经脱了下来,好在他里面还穿着件白色的内衬。
“啧啧”何明远还是惋惜这件衣服,他越发不理解章斯年这种人为了破案什么都可以弃之不顾的精神。
他的人生观是钱很重要,有钱在才能过好日子,每顿饭能配个花生米,再来二两酒,隔一段时间和狐朋狗友们出去消遣消遣,其余的一概不论。
但章斯年这个人和他不同,他觉得这个书呆子没有自己的生活,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破案这一件事进行,他的个人利益得失都没有真相重要。
他们互相不理解对方,但某种因素牵引着两人向对方靠近,徐曦娴说这两个人,一个是呆子,一个是傻子。
章斯年是呆子,除了断案以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横冲直撞的无头苍蝇,直来直去不懂变通,这一点近来看上去好了一些,他不懂怎么说别人爱听的话,在他眼里只有真话和假话这两种,所以初见华宁儿时两个人才针锋相对。
而何明远是傻子,他喜欢钱,鬼点子多,但为人并不算坏,算计钱的时候鬼机灵得很,但犯蠢的时候不少,他大概是习惯用贪财好色的外表拼命伪装自己脆弱缺爱的真心。
何明远没有看到这段话,如果他看到这段话大概率会对徐曦娴说,你要在小说里提到我,那高低得把出场费先结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