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远明把夫郎抱到马车上,让绿柳去请大夫,府里有早就备好的稳婆,早就算着近日该生产了,只是连日的平稳让两人都失了警惕。
“马车赶得快些,不对不对,夫郎经不起颠簸,还是平稳些好,靖言,现在你深呼吸,可别提早用力,不然一会儿要泄劲了。”
林远明一路絮絮叨叨回到府里,好在铺子离家里不远,徐靖言听着林远明的唠叨也渐渐不紧张了,还反过来安慰林远明:“还说别让我紧张,我瞧着你要吓死了,先把汗擦擦,我听阿娘说生孩子要好久呢,想来我也没那么快,去让厨房给我做碗银丝面吧。”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林远明还有些不放心,正好徐夫人赶到了,见爹娘都来陪着,林远明才安心去了厨房,又使了一个小厮给嫂子去信。
稳婆早有准备,已经烧了几锅热水备着,府上的人几乎都聚在了院子里。林远明把面端过来,稳婆却不让他进去了,让绿柳接过银丝面。林远明还想进门,徐老爷和夫人也劝他,现在不宜进去,林远明还以为他们要说产房不洁之类的封建话,徐老爷却说这是徐靖言交代的,毕竟自家孩子一直都是个爱俏的小哥儿,还是希望在夫君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。
林远明听罢也不急着进门了,只趴在窗户边大喊:“靖言,你别害怕,我一直在门外陪你,若你想让我进去,我随时去陪你。”
见林远明一直在门口陀螺似的转,徐老爷也有些看不下去,让他坐下歇一会儿。
林远明想起什么似的,跑到旁边屋子里拿出一个针线框子,徐夫人见他紧张得手上也不停,便有意宽慰他道:“远明这是给孩子做件小衣服吗?”
林远明不假思索道:“自然不是,听别人说夫郎生产完不能见风,我要给靖言织一顶帽子,后面再做手套衣服什么的,若是布料有余,再为孩子缝制一个襁褓。”
几人说了没多少话,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痛呼,林远明惊得也拿不住针线了,眼巴巴站在门外,不时宽慰夫郎几句,恨不能以身代之。
过了一个时辰,房里的声音才弱下来,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。徐老爷也激动地站起来,稳婆抱着孩子出来道:“恭喜贵府,是个男孩儿,没让他爹爹受罪,这生产算很快了,孩子也结实。”
“好,府上都有赏钱,今晚设宴,大家都喝几杯薄酒才好。”徐老爷和夫人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,逗弄了几下又担心孩子受风忙抱着孩子进旁边的屋里。
林远明匆匆看了孩子一眼,就进屋子看夫郎去了,徐靖言头发被汗湿了一般,脸色也比从前白了许多,绿柳端来一碗红枣粥,林远明接过小心喂给夫郎,心疼的不行。
见大家看过徐靖言都默默出去了,让产夫能好好安静下来休养,林远明悄悄凑过去道:“靖言,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吧,我不想你受罪。”
“你舍得啊,我爹悄悄与我说过,第一个孩子必定姓徐,若是有了第二个孩子,可以让他姓林,虽然你是入赘,我爹说也不能让你绝后。”
林远明心里又气又疼,也不好说爹什么,犹豫再三开口道:“我是不舍得让你受苦了,回头我配一副绝子药服了,若是爹再提起你就说我身子成天泡在医馆的药材里,不好要孩子了,想来他听了也不好意思再催你。”
徐靖言没忍住扭头笑了:“你别惹我笑,现在还有些肚子疼,若是你不能生了,爹想必要给你请许多大夫,实在不行说不定会叫我再找一个,何必绕来绕去,我直接与爹爹说就是了,爹爹心疼我,不会强求许多子嗣的。”
林远明大惊失色,没想到自己的地位还可能不保,也不敢再出幺蛾子了,安静陪着夫郎,没一会儿徐靖言就睡着了。
林远明悄悄退出去,到灶上看过,一直给徐靖言煨着鸡汤,又到偏房去看孩子,徐老爷一见他进来就示意噤声,孩子也睡了,刚才喂过羊奶,好不容易安静下来。
看了一会儿孩子的睡颜,几人都悄悄退出去,让奶娘陪着,接生的大夫说孩子也不宜接触太多人,免得被人过了病气。
出门后,徐老爷清清嗓子道:“可曾给孩子取名,我倒是拟了几个好的,你们可以参考一下。”
徐夫人听见开头就忍不住拧徐老爷的胳膊:“人家的孩子,你一个爷爷掺和什么起名字,让他们夫夫看着起就是了,要参考也该参考远志起的,人家可是中了探花,你才读过几本书。”
徐老爷还不服气,要再争辩几句,徐夫人把人扯走,还不忘扭头道:“晚上让你哥嫂也来吃饭,你问问靖言的意见,你们自己在屋里吃也行,我回头让看望的人都等出了月子再来。”
林远明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笑了,转身回房里,徐靖言还没醒,让人睡了一个时辰才轻轻把夫郎喊起来吃些东西。徐靖言醒了就想看看孩子,让奶娘把孩子抱来,林远明没忍住说了刚才爹跃跃欲试要起名字的事,徐靖言也觉得好笑,问可有想好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