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列第一。”常年在祖母、母亲和妹妹之间端水的种岛,此刻回答得流畅又自然,经验十足。
“不会是几百人并列的那种并列第一吧?”鸠山绫将信将疑。
种岛笑了起来,眼里盛着狡黠的光:“你猜☆~”
“是这样,也没关系。”话虽如此,鸠山心里却泛起一丝难以忽视的酸涩。她希望自己对于种岛而言,是独一无二的,是无需与人并列的特殊存在。
种岛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。
“爷爷奶奶、爸爸妈妈、弟弟妹妹,家人不排第一有点说不过去吧?奏多嘛,毕竟认识了很多年……不过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轻松又肯定,“你比龙次靠前。所以,不要不开心啦☆~要不要玩黑白猜?”
“会不会太亲近了?”鸠山看了看周围,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我们已经坐在一起了。”种岛指了指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的距离。
“是偶遇嘛,只是一起坐23站JR而已。”鸠山试图用偶遇这个完美的借口来说服自己。
“偶遇之后,再玩两局黑白猜,逻辑上也没问题吧?”种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。
“好像是这样的。”鸠山点头,眼里亮起跃跃欲试的光,“来玩吧!你输了的话,要给我看你美黑前的照片,这个赌注,我还记得呢!”
种岛看着她那副终于逮到机会玩黑白猜的认真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来,做出一个夸张的懊恼表情,“感觉我自投罗网了。”
“你后悔也来不及了!”
种岛眼睛一亮,笑容更盛:“哇,鸠山今天很有气势嘛,看来我得认真起来了!”
鸠山进次郎看着书桌上的照片,非常无奈。
鸠山英一郎站在他身侧,端详着照片,语气里带着笑意:“难得看到小绫脸上有这么生动的表情,这男孩倒是帅气,看着就很会讨女孩子欢心。再过两个月,小绫就满十五岁了吧?这个年纪,也该有恋爱经验了。”
“大哥!”进次郎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英一郎轻轻摇头,“你年轻的时候,难道就没经历过?智也的母亲她……”
“那只是我需要修正的错误。”进次郎打断他,声音低沉而坚决。
英一郎没有反驳,只是静静看了弟弟片刻。“你已经失去智也了,进次郎。给小绫留一点空间吧。”
“我就是因为给了智也空间,才让他误入歧途,万劫不复。”进次郎转向兄长,目光锐利,“大哥,议会一诞生就有鸠山。高祖父是众议院议长,曾祖父是首相,祖父曾任外务大臣。伯父虽然只做了八个月首相,但那也是首相。父亲是总务大臣,鸠山家的政治影响力延续了整整四代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声音压得更沉:“可到了我们第五代呢?你是自民党议员,我是立民党议员,伯父家的堂兄是国民民主党议员,我们都只是议员。如果继续放任下去,鸠山家就要出局了。”
“伯父的事,需要时间让人们淡忘。下一代已经慢慢成长起来了。”英一郎叹了口气,“鸠山家不会因为小绫谈一次恋爱就万劫不复,你也不会因此就像伯父那样失去政治信用。”
说完,他看向弟弟,眼神复杂:“家族连续六代子弟,都考入并毕业于东京大学,即便留学也以东大为起点。你愿意打破这个传统,让小绫直接出国,却在生活细节上对她严防死守。我越来越不懂你了。”
“你不需要懂我,”进次郎移开视线,“管好你儿子们就够了。直说吧,你不请自来,到底什么事?”
英一郎的神色严肃起来,“最近,有教会的人频繁接触我。我担心你会接受撒旦的诱惑。有些东西,是绝对碰不得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进次郎面色冷凝,“之前也有人来找过我。我称不上道德高尚,但底线还在。”
“进次郎,”英一郎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,“我常常想,如果当年伯父没有被迫下台,父亲没有突然去世,我没有被卷入政治献金风波,富永家没有趁机要求联姻……你还在福冈的大川做市长就好了。”
“你真是年纪大了。”进次郎简短地评价,听不出情绪。
英一郎笑了笑,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他随手拿起一张照片,目光落在少女压不下去的嘴角上,语气温和却坚定:“虽然有点心疼小绫,但你才是我最亲爱的弟弟,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。”
进次郎沉默了片刻,最终移开视线,望向窗外,像是要将什么甩开似的,低声说:“小绫很快就出国了,懒得管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