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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L领队之路 星耀的选择里有老周的理解与星夜的信（第1页）

老周蹲在地上，指尖还捏着那片带血的搪瓷杯碎片，碎片边缘的锋利硌得指腹生疼，血珠顺着碎片的纹路慢慢往下渗，滴在磨得发白的水泥地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他抬头看向星夜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，声音里带着刚平复下来的沙哑，像是被砂纸磨过：“老板，那星耀那孩子……现在到底在哪支队伍？去了哪个联赛？总不能是去当选手吧？他当领队这么久，手早就生了，当年在咱们队里打辅助时那操作就不算顶尖，现在去赛场，怕是连新兵都打不过。”

星夜正从抽屉里翻找创可贴，木质抽屉拉动时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，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。他指尖划过一叠泛黄的文件，终于摸到那包塑封的创可贴，包装纸在指腹下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抽出一张时，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攥紧拳头时掐出的红痕，那是老周摔杯子时，他强压着怒火留下的印记。“在和平精英的PEL联赛。”他把创可贴递过去，目光落在老周捏着碎片的手上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
“什么？PEL？”老周像是被针扎了一下，猛地站起身，膝盖“咚”地撞在桌沿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手捂着膝盖蹲下身，额头上瞬间冒出汗珠，却顾不上揉，只是仰着头死死盯着星夜，语气里带着点不敢相信的急切，像是怕自己听错了：“就是那个玩枪械的？五个人一队，分指挥、自由人、突击手、架枪手，还有替补的那个联赛？他去那儿干嘛？咱们这王者荣耀的KPL他还没吃透呢，跑去玩枪战？那游戏我看过，落地捡枪都得练半年，他这把年纪了，折腾得起吗？”

星夜没说话，只是走过去，见老周还捏着那片碎片，指腹的伤口已经染红了半片瓷面，干脆直接拿过他的手。老周的指尖被划了道细细的口子，血珠像断了线的珠子，还在往外渗。星夜用拇指按住伤口，冰凉的指腹贴着温热的皮肤，将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上去，动作比平时柔和了许多，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。胶带撕开的“刺啦”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，像是在拉扯着两人之间紧绷的弦。

“其实……他去那边，也不是当选手。”星夜的动作顿了顿，眼底掠过一丝复杂，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口，“你也知道，他当领队这些年，在战术调度、团队协调上有自己的想法。上次咱们跟XYG战队打训练赛，他临时改的打野绕后战术，不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？其他联赛其实也缺好的领队，PEL那边竞争虽然激烈，但对领队的要求更细致，不光要懂战术，还得会分析选手的心理状态、体能分配，他说想去试试，学些新东西。”

老周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，像是有两只虫子在眉间打架，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面，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，节奏越来越快。“其他联赛当领队？那也不容易啊！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又猛地压低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，“PEL的节奏跟咱们这不一样，团队配合讲究的是瞬间反应，战术思路都差着十万八千里。咱们这是推塔守家，讲究对线拉扯，他们那是搜物资、跑毒圈，一秒钟的决策失误就能团灭。他连那边的地图都未必熟，什么艾伦格、米拉玛，听着就绕口，去了能镇住场子？而且……要去哪个战队？你总该问了吧？是AG还是4AM？这些战队的老牌领队哪个不是身经百战，他一个新人挤进去，能有话语权？”

星夜松开手，看着老周手指上贴得歪歪扭扭的创可贴，边缘还翘着一角，像是随时会掉下来。他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，那笑意里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像是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事：“他没细说，我也没多问。只说是那边有个战队缺人，通过以前认识的一个解说牵的线，好像是支新战队，刚从次级联赛打上来，急着冲成绩，愿意给新人机会。但我相信他，不管去哪个队，凭着他那股钻劲儿，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飘向窗外，像是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看到了过去的画面，声音也柔和了几分：“想起星耀出发前跟我说的话——‘爸，领队不光是管着人就行，得懂游戏、懂队员，PEL的团队协作要求更高，每个选手的分工细到极点，我想去学本事，以后回来，说不定能帮咱们队走得更远’——听完这话，我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又落了落。”

老周咂咂嘴，舌尖抵着牙床，发出“啧啧”的声响。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，发梢上还沾着点灰尘，那是刚才蹲在地上时蹭到的。“也是……”他的语气软了下来，像是被戳中了什么，“那小子打小就主意正，当年在咱们这儿当领队，青训生不服管，觉得他年纪轻没资历，训练时故意偷懒。他也不发火，愣是带着人家打了三天训练赛，输了就复盘到天亮，对着录像一帧一帧地抠细节，哪个走位错了，哪个技能放晚了，说得清清楚楚。最后把所有人都磨得服服帖帖，现在那些孩子提到他，还一口一个‘耀哥’。其他联赛当领队，未必不是好事，说不定真能闯出点名堂。”

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些，刚才还“呜呜”叫着的窗缝，此刻只剩下细微的“嘶嘶”声。阳光透过玻璃上的裂缝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，里面浮动的灰尘看得格外清楚，像是无数个微小的星球在旋转。老周看着星夜站在窗边的背影，那背影比平时显得单薄些，肩膀微微耸着，像是扛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他忽然觉得刚才的愤怒实在没必要——星耀不是逃跑，是去往前闯了，就像当年他顶着压力要改战术时一样，从来都不是个甘愿停在原地的人。

“行吧，”老周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站起身时膝盖又“咔”地响了一声，他扶着桌子缓了缓，“既然是去当领队，那好歹也算熟门熟路。领队这活儿，说难也难，说易也易，核心不就是把人拢在一块儿，劲儿往一处使吗？他在咱们这儿练了这么多年，这点本事还是有的。等他站稳了，说不定还能给咱们透透其他联赛的管理经验，比如他们怎么练反应速度，怎么调选手状态，咱们也学学，省得总在季后赛一轮游……”说到最后，他自己都笑了，笑声里带着点自嘲，又有点释然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
星夜没回头，只是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，云层厚得像浸了水的棉絮，仿佛随时会掉下雨来。但他嘴角的弧度深了些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。他好像能看到星耀穿着新战队的队服，站在PEL的训练室里，那队服是亮眼的橙色，在一众深色队服里格外显眼。星耀手里拿着战术板，板上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图，正跟队员们讨论着什么，眉飞色舞的样子，就像当年在他们这个小基地里一样，眼里的光亮得晃人，连额头上的汗珠都闪着光。

办公室里的空气渐渐缓和下来，刚才被老周摔碎的搪瓷杯碎片还散落在地上，像是一地的星星。墙角的饮水机“咕嘟”响了一声，吐出半桶水，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墙上的挂钟“滴答”作响，秒针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，像是在为这段跨越联赛的旅程，默默数着向前的脚步。老周走到窗边，跟星夜并排站着，两人都没说话，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——有些路，总得让年轻人自己走，哪怕隔着山，隔着水，隔着不同的赛场，那份盼着他好的心意，从来都不会变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老周才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感慨：“说起来，当年星耀刚来时才十八，瘦得像根豆芽菜，拎个战术板都晃悠，现在都能去其他联赛当领队了……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

星夜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依旧望着远方：“他长大了。”

“是啊，长大了。”老周重复着这句话，像是在跟过去的时光告别。他转身走到门口，又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，“我去拿扫帚来扫了，这一地狼藉，看着碍眼。”

星夜点点头，看着老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才缓缓转过身，走到桌前，拿起星耀临走前留下的笔记本。翻开第一页，上面是星耀娟秀的字迹，写着：“领队的职责，是让每个队员都相信，他们能赢。”字迹旁边，还画着个小小的笑脸，像个倔强的太阳，正努力冲破云层。

他轻轻合上笔记本，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着，心里忽然很确定，不管在哪个联赛，星耀都会像这笑脸一样，活得热烈而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