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有思笑着听银丹终于说累了停下,挽着她走去僻静处,寻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。
“长公主只问了关于临州的景色,没有说旁的,也并未为难我。”喻有思说着压低声音,“但是她让婢女带我去别处泡汤,我在那里遇见了他。”
“什么!”银丹倒吸一口凉气,急忙捂住嘴朝四下环顾,好在并未引起旁人注意,才担心问道,“这是什么意思?长公主是要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吗?小姐他欺负你了吗?我去找他们算账…”
银丹越想越是惊恐愤怒,眼中含泪哽咽骂道:“他怎么不考虑小姐的名声,别人知道了只会说他风流,哪里会说小姐半个好字!”
喻有思没说完,见银丹如此激动连忙解释道:“没有没有,他没做什么。”
银丹怀疑:“都在汤泉见面了,他是柳下惠啊?”
这要怎么说,喻有思确实不知道萧执衡是不是有隐疾,哑然片刻,跳过这个往后说:“他说可以随我回临州,在上京和临州两地轮住。我确实有些舍不得外祖母和表姐他们…他还派人去临州探查老宅那些人的罪状。”
银丹彻底收住眼泪,越听眼睛越亮:“把他们解决掉了,小姐你回家就可以住回宿府不怕他们闹事了!而且以他的身份,要解决此事可比小姐轻松多了。”
“轮住也是好事,有他在那么上京临州两地往返也不算如何危险,这样又能回家又能见到亲人!”银丹很是开心,但见喻有思神色隐露忧色,不解道:“小姐在担心什么?”
喻有思轻拽身边的草,浅浅叹气:“银丹,你相信会有什么感情是永久不变的吗?”
银丹脱口而出:“老爷和夫人呀!老爷心里一直一直记挂着夫人,从来没有想娶续弦!”
“可是世上能有几个我爹呢?”喻有思抬头看向夜色深深的天空,今夜月亮很明亮,因而星光黯淡无踪。
“临州那么多花街柳巷,往来男子不计其数,就是洁身自好的那些,房中或许也有娇妻美妾相伴身侧。”喻有思说着声音渐低,“就像话本里那么多负心汉一样,男子总是情浓时花言巧语。”
银丹似懂非懂,她一向做事顺从本心,不高兴的事就不做,于是也这样劝喻有思:“若是小姐和他在一起不开心,那便算了。天下之大,还怕没有好儿郎吗?如若现在是开心的,担心以后的不开心于是现在也不开心,那不是平白糟蹋了现在的开心吗?”
“更何况,兴许往后会更好呢?”银丹是极其重视现在的,“诗人不是都这么说嘛,今朝有酒今朝醉,此花堪折直须折,他们那么聪明,说得肯定很对。”
喻有思奇道:“你何时读了这些诗句?竟也能这样自如运用了?”
银丹挺起胸膛昂起头,好不得意:“我跟着小姐去学堂,也是有认真听夫子讲课的。”
喻有思很惊喜,从前如何让银丹读书习字她都不乐意,如今倒是开窍了,这学堂去得太好了。
这样一打岔,喻有思的心情也明朗起来:银丹说得不错,何必让今日为未定的明日所扰。
就是日后分离又如何,她一向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,不如且行且看吧。
但喻有思没料到萧执衡真的是天天要见她,识风简直是按一日三餐的时间来传萧执衡的口信。
但喻有思和宿家人在一起,要想不被发现,还得寻找合适的时机偷偷去见面。
其实对喻有思来说不见面也无妨,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,围场可比宿府要大得多,无论是四下闲逛还是看表哥骑射,又或者是听楚玥讲述各家的暗流涌动,都很有趣。
但萧执衡让识风带来的纸条,其上的语句从柔情脉脉的想见面逐渐变得哀怨缠绵,喻有思心虚地想是不是自己太不重视他了,于是终于空出时间来见他。
刚一见面喻有思就被萧执衡一把抱住,银丹大惊着被识风拉走。
喻有思顺从地被抱了好一会,还不见萧执衡放开她,才轻轻挣扎,一挣脱就对上萧执衡可怜的眼神。
萧执衡虽然放开了喻有思,但是两只手还是搂在她身上不放,边哀怨道:“我们好久没见面了。”
哪里就好久了?也不过两三日不见,怎么好像她现在是个负心汉了。
喻有思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