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皮小说网

第 32 章（第2页）

凌晨一点，庆功宴终于散了。权志龙在解酒药的作用下清醒了不少，但开始出现醉酒第二阶段特征——话多且逻辑跳跃。

回程车上，他靠在林知夏肩上，从专辑制作聊到小时候养过的仓鼠，又突然跳到宇宙大爆炸理论。

“所以你看，音乐和宇宙一样，都在膨胀。”他认真地说，“我的音乐宇宙，现在有你加入了。你就是。。。暗物质。看不见，但不可或缺。”

林知夏正在用平板记录他醉酒后的认知模式变化，闻言停住：“暗物质占宇宙总质能的26。8%，但本质仍是未解之谜。这个比喻不准确。”

“那就暗能量，推动宇宙加速膨胀的那个。”权志龙改口，“没有你，我的音乐宇宙就。。。就膨胀不了这么快。”

他说着说着，声音渐小。林知夏以为他睡着了，正要继续记录，他突然又开口：“教授，我有没有说过，你认真分析数据的样子特别好看？”

“没有说过。而且‘好看’是主观评价，缺乏量化标准。”

“那我定个标准。”权志龙抬起头，凑近她的脸，“你眼睛专注时，瞳孔会放大0。3毫米。你思考时，右边眉毛会微微抬高。你发现有趣数据时，嘴角会上扬0。5度。。。”

他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嘴角：“就像现在。你发现我的观察很仔细，对不对？”

林知夏屏住呼吸。车窗外流动的光影划过权志龙的脸，他眼里有未散的醉意，但更多的是某种清澈的认真。那个“想亲他”的念头又冒出来了，这次更强烈。

她的研究员本能开始挣扎：亲吻涉及唾液交换，可能传播细菌；醉酒状态下的亲密行为可能影响判断力；而且最重要的是——这不符合她的行为模式。

但另一个声音，很小的声音，在说：就一次。科学也需要实验。

车停在权志龙公寓楼下时，他已经半睡半醒。林知夏扶他下车，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，小声嘟囔：“不回家。。。去实验室。。。”

“实验室关门了。”林知夏架着他往电梯走。

“那去你家。。。”

“我的住所不适合接待客人。”特别是醉酒客人，她在心里补充。

好不容易把他弄进电梯，权志龙突然站直，眼神清醒了一瞬：“教授，我今天是不是很麻烦？”

“是。”林知夏诚实回答，“但数据表明，人类在重要庆祝场合出现情绪和行为波动是正常的。只是你波动的幅度略大。”

权志龙笑了，笑容在电梯顶灯下显得有点脆弱：“那你还。。。还照顾我。谢谢你。”

电梯到了。在走出电梯的瞬间，权志龙突然转身，双手轻轻捧住林知夏的脸——动作很温柔，但因为他站不稳，导致这个姿势有点像在掰一个西瓜。

“林知夏。”他连名带姓地叫她，这是第一次，“我可能明天就不记得今晚的事了。但有一件事我要现在说。”

他凑近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。呼吸里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的木质香，形成一种奇特的、令人头晕的气味。

“我喜欢你。不是作为科学家，不是作为合作伙伴。就是林知夏，会一本正经分析数据的林知夏，会因为我喝醉而生气的林知夏，会。。。”他打了个酒嗝，“会照顾我的林知夏。”

然后，在酒精和冲动的双重作用下，他做了那件一晚上都想做的事——

他闭上眼睛，很轻、很快地，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。

时间很短，大概0。5秒。短到林知夏还没来得及反应，他就退开了，然后整个人往旁边倒。林知夏赶紧扶住，发现他。。。睡着了。

把权志龙弄到床上后，林知夏坐在客厅沙发上，对着平板电脑发呆。监测手环显示，她的各项生理指标正在缓慢回落，但那个0。5秒的触感，还在唇上残留。

她在实验日志里新建了一个加密文档，标题是“醉酒事件观察记录”。

“观察对象醉酒后行为变化显著：情绪外露增加，防御机制减弱，表达更直接。值得注意的现象是，即使意识状态改变，其对我个人的认知和情感表达仍保持一致性。

特殊事件记录：23:47，发生短暂皮肤接触（唇部）。持续时间0。5秒，无法评估技术细节。但引发显著的生理反应：心率峰值138，持续2分钟。

个人备注：在事件发生的0。5秒内，我没有启动回避程序。这不符合我的常规应激模式。需要进一步分析原因。

可能的解释：1。事发突然，反应不及；2。主观上不排斥该接触；3。其他未知变量。

结论：今晚收集到的数据，有相当部分无法用现有模型解释。这可能意味着，某些情感变量确实超出了当前科学的量化能力。

另：对象入睡前说了‘喜欢’。此陈述发生在醉酒状态，信度需验证。但结合过往数据，真实性概率较高。建议明日清醒后，进行对照验证。”

她停下打字，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嘴唇。客厅里很安静，只有权志龙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
那个“想亲他”的冲动，在0。5秒的轻触后，非但没有消失，反而更清晰了。清晰到林知夏不得不承认：也许有些实验，不需要等所有变量都控制好才能开始。也许有些心动，就发生在数据和理性的间隙里。

她保存文档，关掉平板。走到卧室门口，看着床上睡得毫无形象的权志龙，轻轻说了句：“晚安，麻烦的艺术家。”

然后，在夜色中，很轻地补了一句：“不过，是我的麻烦。”

窗外，首尔的夜晚温柔深沉。而某个科学家的数据库里，今晚正式多了一个无法被归类的特殊事件。标签是：醉酒、亲吻、心动，以及——或许，是爱情最原始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