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羡仙审视着温相善的神情,已然知晓不会是好消息,依旧将他请进帐内。
“怎了?是我不够有诚意么?”
温相善木然地坐下,冷道:
“我做不出有违师门教诲之行!柳羡仙,我不想与你同流合污。”
同流合污这种词,怎可用在此处,那岂不是连累了她?
他靠向左侧,右手食指轻点在扶手上,她说得对,正直如眼前人,真的是不好控制,浅笑安抚道:
“此话怎讲?纵使你暂时不接受我的提议,也不必急着与我划清界限。”
温相善鼓起最后的勇气,反驳道:
“柳羡仙,我知道,是我华山派对不起你在先,且袁语慈是死在萧侍宴手上,我师父宽宏大量,对你小辈的无知之语,定不会怪罪,你放心便是。”
柳羡仙有些想笑,以秋长天的性格,还真未必会爽快地放过自己。
“温兄,果然重情重义,连我的处境都顾及到了。但你能眼睁睁看着,华山派的未来,到了秋百川手中?哪怕,他疯癫未愈?”
温相善拳拳之心不可灭,依旧义正言辞道:
“为何不能?他就是疯癫如旧,我也愿意辅佐于他!”
他含笑点头,语气里却恨意渐深,虽然时鸳那些往事,自己未曾参与,也不妨碍他对于秋百川的憎恨。
“那他为何疯癫,你想过么?秋百川去了一趟江南,回来之后就如此了,当时他背后得罪的,是何人?若是全江湖,都不想他来做这掌门,你赌上可就是整个华山派。温兄,我不想威胁你,古语有云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“你知道?你那时,与我一道在长安!”
先把他留下,现在他虽拒绝,可杨氏的“美人计”之后就未必了。
柳羡仙在心里盘算着,他将话题引开去,事实还是让该讲的人去讲。
“原因么,或许你得问下,秦岭以南的林盟主,更能让你信服。过几日,是我三叔寿宴,温兄留下喝一杯,我还有耐心,这件事介时再提不迟。对了,马球赛下注了么?去玩玩儿,输了算我的。”
温相善眉头深皱,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认识过柳羡仙,他说的是事实,只是背后原因华山派上下讳莫如深。
如果一切都是真的,华山派得罪的,不只一个剑仙,不只一个蝶舞门。
他起身,不甘地抱拳,转出华帐。
场上,柳知棠又进一球,风光无限的柳家小姐,引得一阵叫好。
温相善觉得这些热闹与自己无关,他唯一头疼的,是自己摆脱不了柳羡仙。
叹息,低头往一侧走去,与一粉衣女子擦肩而过。
莫名熟悉的香味,掠过鼻尖,好似唤起了某些模糊的记忆。
温相善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那不曾回头的柔婉背影。
一声剧烈马嘶——受惊的马匹从一侧奔袭而来!已至他面前!
温相善一个箭步上前,一把揽过站在原地转头而不知所措的杨歆妃,避过受惊的马匹。
惊魂未定之下的杨歆妃,被陌生男子揽了满怀,四目相对之下更是心跳怦然,已分不清是惊惧还是羞愧,她触电般往后退了两步。
随着受惊的马匹被制住,郭氏见状也上来关切与解围。
被再三道谢之下,温相善也面红耳赤起来,只是那股熟悉香味更是清晰,忍不住看向受惊小鹿般的杨歆妃。
无人在意的角落中,燕北还看着自己制造马匹受惊之后的场面,心里对温相善愧疚更深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红鸾心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