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明白,都是因为前面剥得太仔细了。”祝辰君抚着下巴点点头,“但是为什么剥这么仔细呢,谢老师知道我不喜欢白须吗?可我没在你面前吃过橘子呀,听谁提起过?”
又来了,这种不甘心的感觉。谢悯攥着沙发皮,咬咬牙道:“陈荞说过。”
“噢,阿荞确实知道。”祝辰君说,“但她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。哎,确实算个怪癖吧,可是那些白须就是不好吃啊,冲淡了甜味口感还涩涩的。”
“你说得对,我也不喜欢。”此乃谎言。谢悯站起身,“不说了,我去洗澡,你慢慢吃。”
“OK。”祝辰君挥挥手,“明早见呀谢老师。”
谢悯走后,祝辰君在客厅看了会儿剧就回屋休息了。今天加班挺累,他眼睛一闭就睡着了。意识逐渐下沉,到达临界点后感官复苏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刺入鼻间。
他从被窝里惊醒!伸出手,眼前一片黑暗。
从被子里探出头,依旧黑暗看不清。能零星听见几声蛙叫,顺着声音望去,才隐约瞧见撒了些月光的窗户轮廓。
鼻尖的霉味还没消失,祝辰君摸了摸被子,发现潮得不像样,有一处还黏糊糊的不知道长了什么,多半是被子发霉了。
而自己刚刚还鼻子嘴巴贴着,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……wurua!吐了,梦里的自己怎么这么邋遢!
他想赶快把被子一踹去洗个澡,但身体不听使唤,把脑袋探出来摸完被子后,只换了个姿势让被子不碰到皮肤就没再动作了。
“春巧?”他轻轻唤了声。
没有动静。
春巧,小侯爷的青梅和贴身丫鬟,在梦里和陈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,曾经叫梦里的他“侯爷”。
没人应,周围也不像有人的样子,看来确实不在。
梦里的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,嘀咕一声就放弃,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睡。
窗外下起了雨。
潮湿的感觉更甚,祝辰君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好冷。
被子很潮,又重又凉,盖在身上像铺了一层厚重的雪。祝辰君呼着白气,冰冷的手拨开自己的衣领,伸向心口的方向。
黑暗中看不见,只得靠触觉感受摸到了什么。
暖暖的,很润滑,抚过形状轮廓,摸出了那是一匹小马。
小马,玉。是侯爷送给殿下的白马玉饰。
侯爷不是把这玉佩在腰间吗,怎么挂在心口?——应该是受到了谢老师的影响,毕竟梦是现实的映射。
僻静的荒村,潮湿的脏被,除了春巧孤立无援的侯爷……
祝辰君恍然大悟,他应该是梦见了下版本的游戏剧情。
但怎么偏偏是个又黑又臭的夜晚呢,下版本这么精彩,梦见侯爷壮大产业打脸富商,或者和四皇子传递线索默契配合的桥段也行啊。
他相当于梦见自己在睡觉,一片漆黑,也没个说话的人,好寂寞。
窗外还下着雨。
……
等等……下雨?
祝辰君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,屏住呼吸,死死盯着窗户口。
雨越下越大,像飞迸的小石子敲打窗檐。
顿时白光乍现!
祝辰君缩进被窝,只留一双眼睛盯着窗外,捂住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