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爷摆手道:“水神,不太行吧……据说他的生母是水族领主身边的一个洗脚婢,为了攀高枝爬床这才生下的他……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管的,啥本事也不会,就算当了水神,可在神界地位低得可怜,哪能跟威风八面的雷神比呢?”
万凝道:“信仰本是人心所向,即便水神地位不高,但若水神能带来雨水,解决干旱,那拜水神又有什么问题呢。现在这样,雷神庙虽然宏伟,但若不能应验,岂不是成了摆设?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大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依旧一门心思认定,雷神比水神靠谱。
……
泰安城。
此处早已破败荒无人烟。
化息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城墙,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讶,仿佛早有预料。
他心里清楚,要是这里还有活人,哪怕就一个,哪怕只有一口气……那两颗头颅任谁也不能取下,但如今所有人既已离开,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这中间不管发生什么,都不足为奇。
而细究起来,所有人之所以离开泰安,是因为天不给泰安降雨。
返程的化息放慢脚步,他看到这流沙界上大大小小的雷神庙,数都数不过来,若是不明真相之人,还以为这雷神何等神通广大,原来就是这样的吗?
他一怒之下,走进庙里,要找雷神问个明白!
“雷神,你给我出来!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?我认定的道理很简单,一个无德失职的神,不配接受香火供奉!”
这话自然传到了雷神部下雷使耳朵里,他迅速锁定庙宇,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,正是庙内化息昂首立定的模样。
年轻雷使愤愤道:“哪里来的狂徒,竟敢在雷神庙里如此放肆,若是让元帅知道了,定要他好看!”
“且慢。”
此刻,雷使旁边正好有一位气质沉稳的雷将,他原本正埋首处理繁重的公务,听闻雷使的声音,便抬头一看,道:“此人面貌有些熟悉,我似乎在哪见过。”
突然,雷将面色大变,震惊道:“这……这莫非是那传说中的弑神之人,化息?”
“化息?!发动‘问天’的那个化息吗?!即便是长流帝君,也要让他三分的化息……”雷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,“但不是说他已经死,死了吗?”
雷将缓缓道:“可谁也没亲眼见过。”
就在化息准备推翻供桌之际,雷将现身,抱拳施礼!
“在下是雷部雷将,不知阁下有何要事?”
化息停下手里动作,退后上下打量雷将,“不关你的事,我要见雷神。”
“我家元帅近日忙于要务,实在是分身乏术,故而只得派遣我等前来应对人间事务。”
化息眯了眯眼睛,“干球坡久旱无雨,百姓困苦,这是何道理?”
雷将沉吟片刻,礼貌道:“干球坡的村民原是泰安城的遗民,非雷神所能触及,更不在任何神明的管辖之下。”
复春之战结束后,唯有泰安这片土地十分特殊。
长流虽贵为天下至尊,执掌人界,却唯有泰安,人们生活在那不受神明的影响和干预,否则,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末等人为了逃过神使管制来到这里。
而当化息将两个神使的首级悬在城墙上那一刻起便是昭告天下:泰安百姓,反叛天道。
如此,神界也就与泰安彻底割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