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凝却轻轻捶了风修竹一下,“咒谁呢?”
“好疼。”风修竹捂着胸口喊痛。
万凝真怕自己失手打疼他了,一边上手一边问道:“哪里疼?”
可越摸越不对劲,因为风修竹不仅没躲,还慷慨的任由她乱摸,甚至看她一直找不准位置,亲自上手攥着她的手,按在了自己的心口。
心跳隔着薄薄衣料用力撞在万凝掌心。
风修竹的目光沉在昏昧的光线里,看不出情绪,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,“这里疼。”
万凝吞了吞口水,心道风修竹不是视她为洪水猛兽吗?
不给看,不给摸。
如今怎么突然转性了……?
可万凝除了摸到一片紧实的肌肉,还察觉到风修竹的衣衫是湿的,“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”
风修竹道:“许是你的药起作用了。”
万凝满脸不信,“哪有这么快?”
风修竹却认真道:“可我觉得,喝了你的药,确实好多了。谢谢你,阿凝。”
“你叫我阿凝?”万凝愣了一下,风修竹此刻嗓音有些暗哑,冷不丁喊她名字时,教人听着,心尖都跟着发颤。
风修竹看着万凝意外的表情,轻笑,“怎么了么,鬼王不也是这样叫你的?”
“这倒是……”没等万凝说完,风修竹伸手覆上她泛红的脸颊,“阿凝,你的脸怎么红了,莫非淋雨染了风寒?”
依旧是暗哑的嗓音,万凝脸颊的热度瞬间窜到脖颈,而风修竹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她柔软的下唇,念叨:“好像……又没什么大碍。”
万凝心里飞快闪过一句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老实!
哪有人这样探体温的?!
万凝抽回自己的手,再把风修竹手里的空碗夺走,“我好着呢,我得去还碗了,你赶紧闭上眼睛休息吧!”
万凝走了,风修竹上扬的嘴角又放了下去,眉眼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倦意与落寞,直到眼帘低垂,纤细浓密的睫毛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尽数掩去。
万凝回来的时候,风修竹已经睡着了,而且睡得很安稳,也没出现说梦话的情况,在万凝看来,风修竹平时就话少嘴严,睡着了也肯定特别省心。
万凝给他掖好被角时,又在他的脸上掐了一下,当做报复。
谁知风修竹突然皱紧眉头,一副要醒过来的架势,万凝吓了一跳,屏息片刻,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反应,这才轻手轻脚走到窗前,支起一点窗子,清冷的雨气潜入。
万凝望着外面,天色灰暗,思绪飘回了在乌有居的日子。
每次下雨,她就蜷在屋里卧榻,将柔软的毛毯从肩头覆到脚踝,听着雨声,很快便能沉入梦乡。
而师父总爱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雨幕出神,有时还会探出手,任由冰凉的雨滴落在掌心,聚成浅浅一汪,再看他们流泻而下。
有一次万凝在装睡,师父便用一双刚浸过雨水的手,极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。
换作平时,她定会立刻睁眼,抓住那双手不依不饶。可那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,而在感受师父掌下那份小心翼翼的冰凉时,她其实很不解。
窗外雨声淅沥,万凝正神游物外,突然被下面的喧哗打断思绪。
她循声望去,只见为首之人是个胖子,生得一副豪爽模样,身后的人马则押着数十个被捆成一串的土匪,其中还有铁二牛!
金戈城的百姓不顾下雨夹道欢呼:“城主可真厉害,直接把土匪一窝端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