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已经被侍卫把控,只有鲁国公魏锦元与李辰瑄在,见到林清过来,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林清脸上。
魏锦元目含森冷杀意,在林清脸上转了一圈,冷哼一声,微眯着眼,双手快速的盘着一串已经包浆的佛珠。
李辰瑄想起昨日挨的那顿骂,冷着脸,转过身去。
林清扫了这二人一眼,挑眉一笑,道:“国公爷寻下官过来,不是只为了摆脸色吧?”
魏锦元:“听闻林大人伶牙俐齿,本公只怕哪一句说的不好,就要被寻个由头罢官免职,抄家流放了。”
林清:“国公爷这是哪的话,下官要是真有那能力抄了您家,您现在哪还能站着跟下官说话。”
——废话,能抄你,早把你抄了,还用在这听你叽歪。
魏锦元被噎了一下,不再言语,犀利的视线落在林清脸上,若是眼神能杀人,他必然已经将林清碎尸万段。
林清的笑容不变,眸子却透出肃杀冷厉。
一老一少,势同水火,气氛骤然紧绷。
但谁也不傻,暗地里动手那叫各凭本事,明面上大家伙还得把脸皮挂上,两人错开视线,恍若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。
李辰瑄适时的插话进来,“方丈到了。”
林清转身一看,就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疾步的往这边走,停在几人面前。
李辰瑄问道: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方丈道:“我司监院法号释空,按照以往,释空需在早课之前前往厨房记录一日钱粮所需,再去正殿与僧众做早课,但今日厨房迟迟不见释空过去,早课依旧没有见他,大家这才察觉到不对,待赶到这,就发现此处房门大开,室内凌乱不堪,释空已不见踪影。”
林清听了这话,微微一愣,迅速走入监院房中。
只见昨夜还很整齐的房间如今却如狂风过境一般,床上被褥凌乱,家具东倒西歪,瓷器碎片散落一地,唯有窗台一盆兰花还算完好。
眼下这个时节并不是兰花开花的季节,可这盘兰花却开的正艳,淡紫色的花瓣长而柔软,散发着清淡的香气。
李辰瑄顺着林清的视线看向那盆兰花,“林大人这是看出什么了?”
林清自是听出了李辰瑄话里的试探,“想来这会善寺的花匠伺候兰草的本事也是一绝,竟能让兰花在这个节气仍开得这样好看。”
李辰瑄犹疑了一瞬,“这兰花确实开的不错,本王记得柔儿那屋子正缺些花草布置,这兰花正合适。”
他一开口,身后的随从立即过来要搬走兰花。
林清随手拾取一块碎瓷,狠狠插在那随从的手背,直接洞穿,鲜血喷在淡紫色的花瓣上,染上星星点点的红。
那人一声哀嚎,疼的在地上打滚,被人拖走了。
大家恐惧的看着说动手就动手的林清,再无一人敢动。
李辰瑄咬牙切齿,“林大人这是何意?”
林清指尖轻点着花瓣,任由那血滴滑落,“释空失踪,这屋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证物,本官若不参与也就罢了,但本官如今就站在这,谁敢动这屋子里的东西一下,就休怪本官剑下无情。”
李辰瑄:“林大人这是既康王叔后,也要与本王过不去了?”
林清嗤笑,说的好像他们关系多好一样,“王爷此话差矣,下官一心为陛下尽忠,为大渊尽忠,所作所为皆因忠心而起,难道王爷要因此责罚下官吗?”
李辰瑄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,若旁人说这话,他有的是办法对付,但林清不行。
他今日若趁机责罚林清,便是说人家忠心有错,回头李明霄必然借此发难。
若不罚林清,他今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。
好!
好得很!
李辰瑄深深吸了口气,“好既然如此,那此案便全权交给林大人吧。”说完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。
魏锦元看见李辰瑄吃瘪,脸上闪过一丝诡异,阴森森的瞪了林清一眼,也走了。
林清连看他们一眼都欠奉,她对方丈问道:“释空年岁几何,可会武艺?”
方丈答道:“释空今年三十有二,并不会武艺。”
林清陷入思索,她昨日到此应该是在丑时前后,寺里早课是寅中开始,也就是说房间被砸的时间是在丑时之后,寅中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