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普通百姓多用牛、骡等牲畜拉车赶脚,便是条件好些的用马车,也多是使用西边的矮脚马,可你们这拉车的马匹,却是稀有的黄骠马,每一匹价值何止百两。”
林清冷哼一声,声音中满是威压,“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,说实话,便能活,但凡有一句谎话,本官立即命人砍了你们的脑袋!”
三名车夫这回是真怕了,陈三道:“大约是三月之前,有人去大柳树村常雇草民三人拉脚,那人给草民三人每人一辆马车,每日只需辰时前将车赶到崖间洞候着。”
“还有三人,他们的马车与草民三人的车一模一样,待他们赶车过来,草民三人再驾车前往京城的康王府内,戌时后返回即可。”
“这活轻省,就是一来一回两趟车的事,那人每月却给草民三人二十两银子,以往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那点银子,给那位老板干活,却直接翻了几倍,草民三人便一直干到现在。”
林清捕捉到那三个字,“崖间洞?”
“就是在那崖边路上,那路一边深不见底,另一边挨着断壁,从外面看不注意,但走在那路上就能看见断壁靠中间的位置有一处倒斗形的空洞,路面也是一处斜坡,下了斜坡就能看见一处山洞,往常马车就是停在那山洞里。”
林清:“那山洞里可还有路?”
陈三犹豫片刻,摇了摇头。
林清瞥了他一眼,给旁边的天禄卫打了个手势,那天禄卫腰上的刀瞬间出了半鞘。
陈三被刀光晃得打了个哆嗦,立马道:“按理是没有,可大约是十日前,草民着急解手,结果隐隐听到山壁里似乎有狼嚎响起。”
“当时草民被吓坏了,以为真是有狼来了,还想拉着兄弟逃跑来着,后来那老板过来,说是草民听错了,草民再过去听,的确什么都没听见,那日风大,可能是草民听岔了。”
林清听了这话,脑海里想到那只狼王。
若如这车夫所言,那处山洞,必然不简单。
林清看向周虎,“留下些人处理尸体,剩下的跟我们走,去那处崖间洞探一探。”
她顿了顿,“让弟兄们准备好火药、厚盾、弩箭,还有其他保命的东西,都备上。”
周虎神情一变,立即下去安排了,一炷香后,林清带人往回走。
天禄卫们先一步赶到,已经将路两侧围堵起来,保证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。
林清骑着赤云走在前方,周虎跟在她后面,再往后天禄卫们自动分成两排骑马前行。
从这崖间路上走,转了道弯,很容易就看见车夫口中的崖间洞。
这顶上的坡度是向内凹的,若从上而下看,的确很难发现。
林清没急着进去,而是在两侧山道又走了一遍,这才停在那崖间洞前。
这处地方的确像车夫说的那般神奇。
但凡不走上这条崖间路,就绝不会看见这处入口。
这处入口也不算大,勉强能够允许一辆马车通过,顶上的山壁向里凹了一块,地面的坡度一路向下。
走下去,就是一处空旷的山洞。
洞内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一些,角落处甚至还有杂草仍旧带着绿意。
地面上的泥土松软,满是车辙的印记,宽度一致,深浅却是不一。
周虎紧了紧身上的衣裳,“头儿,那车夫就不像个老实的,凭他几句话真的能确定这洞穴有问题吗?”
林清:“自然不能全听他们所言,不过这件事他们没说谎,我方才看了一下两侧山道的车辙印记,这崖间路前,马车吃重,车辙印深二寸有余,可过了这崖间路后,车辙印要浅上半寸不止。”
之前她看到马车走上官道,心中便有所怀疑,如今这一看,可以确定马车的吃重变了。
“而且此地车辙深浅交杂,两方马车却是再次交换无疑。”
周虎:“可那三辆马车又被停到了哪里?”
林清顺着吃重较深的车辙一路往前,直到西面的山壁方才停下,“让弟兄们找找,这附近必然有机扩。”
又来了几个较为机灵的天禄卫,他们双手一点点抹过凹凸不平的山壁。
周虎也跟着摸索,直到角落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,他皱皱眉,心烦的想将石头丢开,可用了力气,石头却没移动半分。
他眼睛一亮,“头儿,这石头不对劲!”
说着往下一按,只听卡擦一声,山壁竟缓缓裂开,露出一处能让马车同过的入口。
山壁因为这番动静扑簌簌往下掉落尘土,而里侧竟是一整块成型的石板,石板下方是木头搭起的横架,架上堆着石头土块,打眼一看,与上方的山壁极为相似。
一阵风顺着暗道涌入她的鼻子,像是腐臭,也像是那些东西发酵出的骚|臭,很难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