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借她的耳力,自然听得出来瑾瑜不是跟她同一个入口进来的。
瑾瑜:“伯爷与我师徒有恩,我自不会害伯爷,随我来吧。”
他在前面带路,走到另一间刑房的东南角,将墙面的几块墙砖揭下,露出一个八卦形状的机扩,他将机扩拧上半圈,一边的墙面骤然裂开,露出一条还算宽敞的暗道。
林清紧紧皱起眉毛,抬手轻轻捂住鼻子。
一股浓郁的尸臭从那暗道里飘出来,熏的她差点断气,暗道的地面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干涸后的颜色。
瑾瑜道:“我偶然见过他们利用这里处理尸体。”说着已经钻进暗道。
谭文轩悄悄瞄了一眼林清,也钻了进去,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师父后面。
林清眸色微沉,她倒是不怕这师徒俩耍什么花样,她只是好奇,这个瑾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她屏息走入暗道,这里很黑,也很长,仿佛横穿小半个山脉,直到看见一点光亮。
当她走出来时,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
这是一间破庙,已经倒塌过半,唯有几根柱子还在苦苦支撑,外面是看不见尽头的枯树林,四周静悄悄的,唯有风刮过枯枝破庙,发出如鬼哭般的呜咽声。
林清身上的棉衣已被汗水打湿,被冬天的风这么一吹,顿时透心凉。
她只得催动内里不断在体内运转,借此稳住体温,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瑾瑜道:“这里距离法相寺很近,我们不妨去那再做安排。”
林清愣了一下,“这里已经是青徽山了?”
瑾瑜:“两山相邻,又以双子山为名,这条暗道正好修在两山之间。”
林清笑弯了眼,她本就打算稍稍探查一下康王别苑就去法相寺转转,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。
她就喜欢这样简单粗暴还送货上门的小可爱。
“便听从瑾瑜先生安排。”
谭文轩却是不太情愿,“师父,她可是昭勇伯,让她跟我们走,真的没问题吗?”
林清似笑非笑,“昭勇伯怎么了,花你银子了?”
谭文轩想要反驳,刚张开嘴,就被瑾瑜给拦住了,“文轩性子单纯,前些时日一直听着伯爷的事迹,心生崇拜之意,却不知如何表达,这才有些反常,还望伯爷海涵。”
谭文轩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,想要反驳,可对上瑾瑜那张脸,默默闭上了嘴巴。
林清:“……”
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有水准,她要是再反驳回去,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左右她也是想与这二位搭个伴,干脆借坡下驴,将事情揭过。
三人说这话,脚下却是没停,甚至用上轻功,谭文轩功夫不行,几乎是瑾瑜拽着他飞。
光穿越这片枯林,他们就几乎用了一个多时辰。
内力快要耗尽,三人便落在地上继续走,又过了半个时辰,才算看见法相寺的后墙。
瑾瑜在寺内早已预定了一间小院,三人来到他的房里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林清看了看这间屋子。
房间不算大,仅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,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琴案,案上是一把颜色乌黑的瑶琴。
林清不识琴,却能感受到那琴弦间的古韵,总得来说,这琴一定很贵。
林清默默扭头,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,这要是李明霄在这,高低得整两句诗词应应景夸一夸,到她这,就只剩下一个‘贵’字了。
好像有点煞风景。
瑾瑜已经将谭文轩送回房间,折返回来后锁上门,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,确定安全之后,方才松了口气。
他走到琴案前,将手中的长剑缓缓送入琴底,直至与琴完美契合。
林清颇为惊诧,怪不得她觉得那剑又薄又细,没想到竟是一把琴中剑。
瑾瑜道:“我师徒二人突然出现在那,确实容易引起伯爷误会,请伯爷听我解释一二,以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。”
林清换了个悠闲的姿势,好整以暇,“瑾瑜先生但说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