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将你对康王的手段用在那四皇子身上,可有用处?”
林清想了想,还真不好说。
康王此人有些自大,且从小到大也没受过多少委屈,还带着一股倔气,又是皇室,审讯自然不顺利。
所以她才用了对付燕卢原的方法,将人关在那间特制的密室里,没有光,分不清白天和黑夜,刻意打乱的三餐时间,只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。
她让康王的心理处在一个即将崩溃的边缘,再用刑审讯,给他一个放下的借口,康王自然而然也就顺着她的思路解脱了。
“我还不知这个四皇子的脾气秉性,也不清楚他的过往,办法或许有效,但用时无法肯定。”
李明霄叹了口气,“罢了,暂时不想这些,不过现在已是年底,要斩下他们的脑袋,也得压到来年,便先送康王父子上路吧。”
已经年底,不论是流放还是砍头,都得明年进行,但鸩刑就是一杯毒酒的事,悄悄就干了。
林清点了点头,“待会就安排人过去。”
她又在御书房待了会,蹭了顿皇帝的午饭,而后骑着赤云往城南天禄卫营所走。
今天阳光不错,也没那么冷,或许是快过年了,京城里进出的人更多了,城门排起长队。
林清穿着一身绯红色官袍,腰间挂着长剑,骑着赤云慢悠悠晃到城门前,随手摘下腰牌给那些人看了眼,便出了城门。
她眸子随意一扫,就见一道极为熟悉的人影正熟练的赶着一辆驴车往这边过来。
那驴子毛色黑亮,一看就被主家照顾的极好,一路嘎嘎的叫着,像是乱入的鸭子,后面拉着一辆板车,孟杰坐在车边,身着一身粗布衣裳,正熟练的挥舞着鞭子赶车,后面的板车上则坐着郑巧儿和一位没见过的中年汉子。
乍一看,那人皮肤黝黑,一身粗布衣裳打着补丁,跟平常的穷苦百姓没什么区别,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人手里握着剑,浑身被一根绳子捆得格外结实。
林清:“……”
她回想了一下之前跟郑巧儿说过的话,她好像说她很崇拜剑尊来着。
然后郑巧儿怎么回她的?
好像是说一定会给她绑回来……
林清想跑,但孟杰已经看见她,赶着驴车往她这边来,甚至高兴的挥舞着鞭子向她打招呼。
这要是再跑,好像就有点对不起下属了。
林清翻身下马,微笑示意,正要开口,就见那被绑着的剑尊郑承猛地睁开眼,身上的绳子唰的一下全部裂开,而后那剑带着剑鞘向林清直刺而来。
林清:“……”
她就知道!
剑尊的招式早就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,他只是最基本的一刺,却好似有万千剑影随着他的动作一同袭来。
林清感觉到一瞬间的眼花,整个人好似有那么一瞬陷入一片白色的世界,却在眨眼之间,又碎开了。
她似乎在郑承的剑中看到一点奇怪的东西,若有似无,如同电流一般,直直钻进她的脑袋里,让她好像明白了什么。1
她的剑也没有出鞘,长剑带着剑鞘出现在她的手中,同样一剑刺出,好似带着那股刚刚领悟的东西,对上郑承的剑。
只听砰的一声,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连后退几步方才停下。
再一看郑承,竟也挪了位置。
他很诧异,但更多的是赞许,“我不过随手一剑,你却能在我的剑势中立即体会到我的势,借此反弹于我,不错,是个绝好的苗子。”
随即他又不满的嘟囔道:“诸葛绪怎么这么好的运气,竟收了这样好的徒弟,明明他的功夫比我还要差上几分。”
林清:“……”她什么都没听见。
她微笑着扭头看向孟杰,就见孟杰张大了嘴巴,正呆愣愣的看着她,她那句工作可否顺利的问话成功被压了下去。
孟杰强迫自己把嘴合上,“头儿,我走这一路,就没见过谁能活着接下郑前辈一招的,头儿是第一个。”
郑承不满的对着孟杰后脑就是一巴掌,“什么前不前辈的,叫爹!”
这回轮到林清瞪大了眼睛,好家伙,她让孟杰去执行任务,结果这是把郑巧儿追到手了?!
孟杰嘿嘿一笑,“等年后就打算成婚了,到时请您这个大媒人过来吃酒。”
林清干过的活儿不少,这当媒人还是头一回,当即笑道:“成啊,到时我可要朱师傅亲手酿的桃花酒。”
孟杰一张脸涨得通红,连忙应下,回头再看郑巧儿,就见郑巧儿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林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