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沧澜眼睛都气红了,“若是良籍,自不会作数,可我母亲被改成了贱籍!”
这话倒是将大家伙再次怔了一下。
陆长歌疑惑道:“更改户籍不易,便是良改贱,也需要好几份签字画押的契书,去官府走流程,便是黎王府也不能嘴唇一碰说改就改。”
“你不信我?”萧沧澜咬着牙,猛地跪在地上,举手指天,“我萧沧澜若有半字不实,就让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
这个时代对鬼神很是敬畏,很少有人会指天发誓,尤其还是此等毒誓,陆长歌脸上闪过内疚,“是我失言。”
萧沧澜咬着唇,低头不言。
萧萍叹了口气,“奴确实没有签任何文书,但那些契书上,也的确是奴的字迹和手印,直到事情尘埃落定,奴也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奴原本已经认命,也不知沧澜这孩子从哪里听到侯爷的故事,便入了迷,还说一定要请侯爷来为奴平反,奴没想到,他竟真的把侯爷请来了。”
萧沧澜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清,带着希冀,“侯爷一定能还我母亲清白的,对吗?”
林清没有说话,只是给身后的顾春打了个手势,顾春这才提着药箱上前为萧萍诊治。
瑾瑜留下给他打起了下手。
林清与陆长歌和刘烨走出屋子,站在院中。
此时已经接近中午,今日天气不错,若大个太阳挂在天上,往这小院子里一站,竟比屋子里还要暖和。
林清没有说话,只是合上眼晒着阳光。
陆长歌与刘烨站在一旁,安静的候在一旁。
四周的天禄卫和大理寺带出的官差更是一言不发,挺直胸膛,左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,警戒着四周的动静。
过了一会,顾春和瑾瑜出来了。
顾春脸色微白,对林清道:“她伤至根基,不但需要正骨,还需寻个稳妥之地好好调养,这里不行。”
林清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他,让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,柔声道:“你和瑾瑜先将他们带回侯府安顿,需要的药材银子去林文那里支取。”
“好。”顾春应下,立即进去张罗,不一会就弄了副简易的担架,将萧萍抬了出来,萧沧澜跟在后面,对着林清跪拜,磕了两个头,碰碰的两声,额头都见了红,方才起身,随着担架离开了。
瑾瑜默默跟在后面,一直没有说话,直到此时,方才对林清略一颔首,“注意安全。”
林清笑了笑,“放心,能伤我的东西,这世上不多。”
瑾瑜: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或许伤人的并非兵器,而是人心。”
林清:“成,我会注意的,顾春性子单纯,裴绍光又要应对春闱,府里的事,你多帮我上上心。”
瑾瑜应下,带着人离开了。
林清看向一边的孟杰,命道:“找些人来,将这里围住。”
孟杰听命办事,很快就安排好四周的守卫,连刘烨带来的侍卫也安插其中,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。
林清这才看向一直思考的刘烨,“有什么想法?”
刘烨:“萧萍的话乍一听好像没问什么题,但若细想,有些事却是说不通的。”
林清赞赏的点点头,“萧萍没说实话。”
陆长歌摸摸脑袋,有些迷糊,“你们两个不要打哑谜了,那萧萍命都快没了,如今能救她的机会唯有眼前这一次,她有什么好隐瞒的?”
林清:“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郡主,一个是游走于花街柳巷的梳头匠,便是萧萍手艺再好,也没好到能让一个郡主不顾名声也要寻她来为自己梳头,更没有理由让一个郡主费这么大的功夫来陷害她。”
陆长歌愣了愣,心里有些不舒服,“亏我还好心帮他们母子说话,竟是这样!”
他叹息一声,认命道:“所以,这事我们到底管不管?”
林清:“管,但不是我们来管,是大理寺少卿刘烨刘大人来管,我们只是恰巧遇见,路见不平,与刘大人同个路罢了。”
刘烨明了,“待会我就写折子上奏,将案子接下来。”
林清:“不急,还有个案子你要一起接下。”
刘烨眼里闪过几许疑惑,“什么?”
林清不言,抬步走进那被几乎被烧成废墟的主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