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青没有办法,他毕竟是商户,士农工商,即便大渊对商户的待遇极好,他也不过是有些钱财罢了,若林清不站出来,便是是一个小小的捕快,他也没有任何办法。
他悄悄瞄了一眼仍在思索的林清,见对方不为所动,一颗心跳了跳,将一达银票悄悄塞给张范德,“我这堂弟向来冲动,还望捕头多多照顾。”
张范德得了钱,脸上很是满意,“刘公子这不是见外了,只不过这杀人的事情可不小,牢里面我倒是可以打打招呼,但其余的事情,刘公子还得往上面走走关系。”
刘青拱手谢过。
打发走张范德,他长长舒出一口气,而后转身看向林清,双目情绪纷杂,却又转瞬即逝,途胜担忧。
林清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远处忙碌的官差,眸光微沉,直到所有人都离开,刘府再次安静下来。
林清让段成将礼物交给丫鬟,随后回到了院子里,段成和周虎守在门外,刘青亦步亦趋,跟在林清身后。
“侯爷,刘蟾他……”
林清坐在椅子上,抬手敲了敲桌面,“那些官差是知府衙门的?”
刘青不明所以,老实答道:“正是。”
林清又问:“从知府衙门到刘府需要多久?”
“宜城的衙门都在城东那边的主街上,刘府在城南,便是抄近路也要两三刻钟。”刘青顿了下,“这可是有不对的地方?”
林清:“时间不对。”
如果是刚刚那些人跑出去报官,再带官差过来查验现场,再快也要小半个时辰。
可那些官差进来的时间距离刘蟾杀人绝不超过半刻钟,这样的速度就很不对劲了,就像是提前知道这里会有命案发生一样。
而且流程也有问题。
太流畅了。
宜城不是大城,也比不得卫所训练有素,按理过来势必会有一定的混乱,可刚刚他们的行为太过流畅了。
就像是已经提前分配好,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。
可很多程序却又被简化了,例如盘问证词,查验尸体等等,可刚刚这些一样都没有。
还真是处处都透着怪异。
刘青听了林清的话,忽然就反应过来,急道:“是有人陷害刘蟾?”
林清换了个姿势,双手环臂,悠声道:“是不是陷害又如何,所有人都看见是刘蟾刺穿了刘言才的心脏,铁证如山,想要给他翻案,很难。”
刘青踉跄一步,苦笑道:“连侯爷也没有办法吗?”
林清却稍稍点了点头,“有。”
她想起那阵忽然随风在空气中飘散的细微颗粒,刘蟾就是在这些颗粒出现后才被忽然陷入疯狂的。
如若要查,也不是没有机会,最起码她有九成的把握。
“可我为什么要帮他?”
刘青的苦笑僵在脸上。
“你让刘蟾来找我,不就是为了利用我替你出头吗?”林清似笑非笑,“谁给你的胆子?还是你觉得我已经蠢到随你摆弄了?”
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被突然拆穿,刘青的脸瞬间变得苍白,连忙跪在地上,“草民自作聪明,请侯爷责罚!”
刘青好歹也是商人,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,他清楚林清这样的人不喜欢听那些弯弯绕绕的话,直接承认错误或许还有机会。
天下商户千万,不缺一个刘家,若要覆灭刘家,林清根本不用做什么,只需一句话,就能让刘家跌入深渊。
林清望着门外的景致,指腹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,并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刘青。
刘青真有那么在乎刘蟾吗?
未必。
或许有那么一些,但更多的,是对她底线的试探,若她今日退上一步,日后刘青就能变着法的把她当傻子耍。
但林清同样没打算找人顶替刘家,商人逐利,有的是赚黑心钱的,相比之下,刘青算是商人里比较有良心的,敲打敲打,还是能用的,若换个新的来,还得重新摸底,麻烦。
时间过得很慢,每一次呼吸对刘青而言都似乎是一种心境上的煎熬,可他不敢动,更不敢问,只能规矩的跪着,为自己之前那些卑劣的心思,祈求上位者的原谅。
林清看向门外,段成忽然来禀,说是刘芸珂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