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,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?”
七年前,狭小的储物杂物间里,颜惓也曾问过严策衍相似的话。
攻守之势异也,需要被“正当名分”的人,成了颜惓。
“严策衍。”颜惓微眯着眼睛,搂着严策衍脖颈的手指轻轻拢了下。
“我以前觉得,谈恋爱,也就那样。”
两个人相互掠夺的零和博弈,谁掌握了主动权,谁就身居高位。
只有那些被玩弄的傻子们,才会在求偶时将周遭的脆弱全部暴露出来,俯首称臣、自甘堕落地交付了全部主权。
被拿捏、套上枷锁……从自由的鬣犬被驯化成一头听话、乖巧、乞尾求怜的家狗。
过去,颜惓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这类“鬣犬”。绝不允许暴露自己的软弱。他发誓,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。
可偏偏……出了严策衍这个意外。
严策衍一而再再而三地“妥协低头”,将颜惓坚信不疑的这套价值观彻底敲个粉碎——
哪怕颜惓不愿承认、闭上眼睛、捂住耳朵,负隅顽抗着逃走,兜兜转转多年却发现……
根本逃不开。
如果这是命运的话,颜惓认命了。
“严策衍。”湿热暧昧的呼吸就扑在严策衍的唇面,一下又一下,钩子一样牵得人心痒:“我不白亲你。”
“毫无保留、真心地对待一个人和一段感情。过去的我从没想过。也做的很糟糕。”
“但严策衍,你再给我个机会,让我试一次,行吗。”
“颜惓。”严策衍的心跳频率已经飙升到了顶点,竭力强压自己镇定下来:
“你现在是想和我复合吗?”
“……”颜惓点头:“是。”
“复合……”严策衍抿唇吞了下喉结,然后缓缓地开口:“那这是第三次了。”
颜惓心沉了沉,看向严策衍。
睽睽的注目下,严策衍也如出一辙地对视过来,沉吸了一口气:
在纠葛拉扯的过去里,他们总是很草率的断开、又继续复合……
其实,每一次的分合,都会让严策衍对和颜惓这段感情的信任和安全感削薄一分。每一次,严策衍都在心里咒骂着自己“真是下贱到极点了”。
可每一次的最后,严策衍还是会去找颜惓。
严策衍不是没有尝试过,强迫自己彻底抽身离开,再也不去“想”。又或者“恨”,完完全全地“憎恶”颜惓。
可是……这两者,严策衍都做不到。
就连在刚才,颜惓脱口而出那个“是”字时,严策衍的心还是狠狠地撞了一下。
或许就像父亲说的,一物降一物。
如果说,颜惓注定是严策衍的天敌。
那严策衍接受了,烙印在基因里的天性本能。
注视着颜惓逐渐亮起来的眼睛,严策衍心里汹涌的情绪远没有脸上看起来那样平静:“那就复合。”
“事不过三,颜惓。”
“之后,你要么和我一辈子锁死,要么……”
“彻底结束,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颜惓筛了下眼睫,抬头又在严策衍的唇面很坚定地轻啜了一下。
“严策衍,我保证,最后我会选你的。”
就好像那天夜里,颜惓提笔写下的,投递到严策衍信箱里的那封信。
to严策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