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菜园里忙碌的何云闲,烟圈悠悠升起,“等谢兄弟你往后添了娃娃,咱再来给盘个暖炕”
暮色渐浓时,师徒俩背着工具告辞。
小顺走到半山腰还回头挥手:“下次要想修房子,一定记得找我们啊!我一定叫上我手艺最好的几个兄弟来!”
送走师徒俩后,谢冬鹤看着何云闲的背影,不自觉就停下来,神游天外。
想着老师傅和他说过的话,老婆孩子热炕头,这大概就是普通农家人一辈子的追求了,谢冬鹤也不例外。
十贯钱他默默盘算着这些时日的积蓄。
卖獐子皮得的钱还压在箱底,前日卖山货又得了半贯,中秋卖的栗子,一半归公给了他娘,剩一半在他手里。
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攒下的私房钱,他手里约摸有五贯多,若是秋后多打些猎物,年前攒够十贯不算难事,再添两贯的话还能修个暖炕。
“相公?”何云闲提着空桶走过来,见他握着石块出神,笑道:“这是怎么了,累着了?”
谢冬鹤回过神,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头,“没什么。”
“我去河边下两副网,你去不?”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,“过两日来收,正好赶上池子能用。”
何云闲自然不会不答应,他点了点头。
两人踏着夕阳的余晖,往溪边走去。
路旁的狗尾巴草在晚风里摇曳,草尖上的露珠闪着晶莹的光。
谢冬鹤肩上扛着渔网,何云闲提着木桶跟在身后,桶里放着几块饵料。
饵料是谢冬鹤抓了点蚯蚓,碾碎混着麸子皮做的,闻着很腥,但鱼虾都爱吃这个。
溪水在落日映照下泛着橙红色的波光,一群野鸭从芦苇丛中游过,划开道道涟漪。
谢冬鹤选了处水流平缓的回水湾,将渔网展开。
他正要抛网,站在岸边看着那花花的水流,手臂的肌肉不自觉就绷紧了,只是不想在夫郎面前丢脸,不动声色地下了水。
何云闲挽起裤腿,也跟他一块进去,站在及膝的溪水里,和他紧贴着。
两个人一块下水,到底能多一分安心。
“要压得深些,不然夜里涨水会冲走。”他对何云闲说道。
何云闲乖乖听着,点了点头,学着他也找了几块石头压住网子。
正好家里的水也快用完了,本来还够吃上两天的,只是他们昨晚擦洗了一回,水就用得快了。
谢冬鹤提起空木桶舀水,清冽的溪水哗哗注入桶中,惊散了水底的石斑鱼。
回家的小径上洒满斑驳的树影,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,晚归的雀儿在枝头啁啾。
谢冬鹤挑着两桶水,扁担在肩头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。
何云闲跟在他身侧,不时弯腰采几朵路边的野花。
这花叫不出名字,像是菊花,花瓣是浅浅的粉色,星星点点的缀在地上,一大团一大团的长,好看得紧。
“鱼池要晾两天才能用,现在还不着急蓄水,我明儿去打猎,你得空了再把渔网收了。”
何云闲将一束野菊别在衣襟上,闻言,抬头看见高大的男人,走在他前头,头也不回地同他说话。
他拿起一朵小花,踮起脚尖,悄悄插在男人的发髻上。
看谢冬鹤顶着这么一朵小粉花,忍不住偷偷笑了——
作者有话说:好可爱,自己写的时候都被萌到了[可怜]
第48章捕鱼下雨天最适合温存
天光透过薄雾,将小院照得亮堂。
他们用完早饭后,谢冬鹤利落地收拾好行头,说道:“我进山看看。”
何云闲跟着起身,往他行囊里备好干粮和水囊,里面是才新蒸的馒头,他肯下料,所以那馒头各个都扎实,一个能顶两个。
因为谢冬鹤胃口大,他足足装了六七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