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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（第1页）

“首先，我们两个今天才来到这片区域，目的是和你们的组织达成合作，卖点新货，不是制造这个你们争吵涂鸦的罪魁祸首，倒不如说，我们也很想知道这涂鸦到底怎么了，让你们吵成这样。这个回答如何？”莱昂的语气没法再维持先前的冷静了，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在发抖。

好在行动之前，他就已经进行了装备更新。负责收录环境声音的麦克风夹藏在衣服内侧，而小巧的无线耳机，在夜色的掩护下同样不易被察觉。此刻耳机中传来的塔娜夏的声音令他安心：“莱昂，楼上包括我已经安插了4个人了，路口也有两个人在待命。要是开打也没问题。”

莱昂思考着如何回应，而帮派那边的声音逐渐大起来了，四会两边都在围绕着他所说的情况进行讨论。“什么合作，又有新货？”“所以还是你们红帮搞的鬼，还找外人来吸引注意力是吧？”趁着这个间隙麦克冈纳格低声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脱身？”

莱昂点了点耳麦的位置，示意增援已经快到了。但他本人还是转向了帮派的方向，比起暴力，他还是更希望寻找能够和平解决的方法，说不定能套出这些线索，而且，他更不想自己花了大心思做的伪装白白浪费啊。

麦克冈纳格问完话后就迅速归于沉默。他的这份伪装，就是需要保持沉默。只要对方被这副气势震慑住了，剩下的时间就需要让莱昂表演了。他清了清嗓子，接着再大声回复：“你们TM别当我听不见啊！我们大老远才来到这儿，想着能不能拓展些新业务，对你们红蓝两帮的争斗也没有兴趣，而且，红帮要搞鬼就找我们俩个人，能干什么，你看我像是能打的人吗？”

对面喧闹着的声音一时间沉默了。蓝帮的小头目先是看向两人，然后跟身边手下的人说话，手下朝他摇头——他动摇了，也许是想确认眼前这两人的身份。

“行了行了，吵什么，”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，“我就收拾残局晚到了一会儿。”又是一个壮硕的黑人，寸头，穿着深色衣服。他没穿什么能够代表帮派的饰品，等到莱昂仔细看才发现——那条掩住口鼻、用来盖住面部特征的围巾，似乎是暗红色。也算是能代表他所属的帮派了？但说真的，

在夜里走路说不定可能直接忽视这个人。他朝着那戴蓝头巾的人嘲讽道：“怎么就派了你来啊冠蓝鸦（BlueJay）。这两位是你的客人？你还要带见证人？”

“别跟我废话，”另一边，被称作冠蓝鸦的人依然带着怒意，回怼道：“谈判还迟到，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！”好在他暂时放弃了进攻状态，没再把枪举着。但是按在墙上，青筋暴起的手明显是在说：这事没完。

什么谈判……？莱昂继续思考着，眼下情况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。那么现在，至少红帮和蓝帮确实有事要解决，看冠蓝鸦这架势，大概整体还是合作大于敌对的，他们不想把事情再闹大，所以才会是现在的反应。否则，可能他和麦克冈纳格已经完全被卷入冲突了。

想到这儿，莱昂不禁暗自松了口气。但无论如何，该有的防守准备还是要做。

“如果您认为我们是客人或者是见证人的话，那可太抬举了，很不巧，在目前的情况下，我们只是个恰巧路过的可怜人罢了。”

“刚刚还说是有生意，现在又变路人了？”冠蓝鸦瞪着莱昂，依然带着敌意，“说谎真是草稿都不打啊。”

“呵，我这不也没说自己不是来做生意的啊，而且就被你们堵在这巷子里这件事来说，我们难道不就是单纯的路过吗？”这句则是出于真情实意的抱怨，“还是说圣路易斯的大伙做生意的规矩是把枪指着对方？抱歉，虽然我挺喜欢有骨气的人，但这也未免太刺激了点。”

“莱昂，他们说的交易是？还有见证人。这会不会是潜入的好时机？”耳机中再次隐约传来塔娜夏的声音。

“不……”莱昂只是低声回了一个字，他还需要时间彻底摸清眼前的情况。

“道上的哪个不知道这儿算冲突区，偏偏要往这儿闯？你看你俩也不面熟，难不成在这儿唬我！”冠蓝鸦继续叫嚣着。

“瞧你这话说的，原本就是想要来这里看看你们的大致情况而已，也正是因为面生，所以才能证明我们的确不太熟悉这里的火药浓度，而且，说实话，这旁边的酒吧的确不错，在网上评分可高了，还有音乐表演呢。”莱昂尝试找了个不那么严肃的话题缓和气氛，“毕竟我们也得了教训，知道了在这儿说话还是得直接点，真诚点，不然下场就和那面墙一样啊”

“哈哈，这墙我确实打算拆了。”红帮那个一身黑到底的人打量着莱昂和麦克冈纳格，“那你替你身后的头头说说，你是哪儿来的？”

……这家伙是否看出什么了？莱昂思考着，听对面两人的语气，大概都是帮派的中层，而非最高层的决策者。既然如此……现在他作为跟班而言，最适合的还是和他们类似的身份，才能拉取好感。最后，他决定发挥自己作为拉美裔混血的优势，切换为西班牙语：“这真是个不错的决定，顺便把那个邪门的字给碾成碎片的话就更好了，我的家庭来自墨西哥，Senor（先生）。”

“不敢当。这大张旗鼓起来，万一吸引了政府的注意就不好了，你说是吧。”随即那红帮中层话锋一转，“你也对这红字感兴趣？”

“原本倒是兴致平平，但仔细一看发现这玩意真是邪乎，我刚吃下去的晚饭差点吐出来，如果只是这样那我拿地上的石头把它划拉烂作为报仇就好。”莱昂摆了摆手，“但随后便是这位……冠蓝鸦带着他的小弟一边讲着这涂鸦的事情一边浩浩荡荡涌了进来，那可不叫人好奇？说不定这玩意儿有着让人恶心以外功能？”

“切，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怂了红狐（RedFox）。自己搞出来的东西自己都没胆量承认吗？”冠蓝鸦依然在叫嚣着，直到看到麦克冈纳格，才暂时没再开口。对方也没有伸进口袋掏武器的动作，却依然有威慑力。那一身黑西装，和红狐、冠蓝鸦两人一样，潜藏在暗夜里——除了一头金发格外显眼。

而麦克冈纳格本人呢，确实也没进攻的打算。他是标准的以和为贵的保守派，只是觉得依然不好开口，毕竟莱昂目前已经帮他解决了一切。

“我可不喜欢搞这些邪门歪道。今天我把罪魁祸首找来了——”红狐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，随后有个人拖着沉甸甸的麻袋，像是要倒出一件沉重的物件：最后被倒出来的，是个人。脱力的状态，显然已经是一具尸体。

红皮肤，黑发，紫斑，破烂的衣服上不少伤痕，是个瘦弱的男性。可惜此刻正背对着莱昂，他无法看到面部细节。

“追到这家伙可花了我不少眼线精力，结果这人嘴是真硬啊。”红狐说，“除了承认那类似巫术的玩意儿是他干的之外什么都不肯说，我寻思兄弟们也没下死手，他倒是先服毒自杀了。”

“擦，这年头还有人这么贞烈？”冠蓝鸦的语气缓和点了，但还是将信将疑的语气。

“我还不至于专门为了这玩意儿去制造具尸体顶罪，还是个印第安人。”红狐说，“这儿又不是大本营，不会有人愿意像狗一样为了抱上我们的腿什么都敢做。”

印第安人，莱昂也是挺久没在政务中听到这词了。圣路易斯曾经是有很多印第安人居住的。但作为西进运动的发源地，也是印第安人被屠戮得最严重的地区之一。

而现如今，圣路易斯的印第安人，大概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左右。和其他的少数群体类似，他们也需要面对贫困率高，受教育水平低的问题，莱昂甚至都忘记了印第安人有没有形成像希尔社区那样的聚集地。

“你们还特地把那涂鸦的真相也给我看了呢，感谢。”莱昂迅速带过了阴阳怪气的前半句，“所以后面的那个B字母其实是个印第安巫术咯？不对，如果是印第安巫术的话，用英文字母是不是有些太地狱了点？不过他现在也回答不了呢。”

“这具尸体是这样说的。”红狐调侃道。□□那头原来骚乱的氛围安静下来了些，更多变成了窃窃私语的音量。冠蓝鸦也沉默了低着头。事已至此，莱昂也听出了大概：有关墙壁上的字母，蓝帮和他们专案组的猜测一样，以为是红帮的杰作，所以派了冠蓝鸦来讨个说法。而红帮给蓝帮的说法，便是这个印第安人。

“怕是入‘乡’随俗吧。”塔娜夏此刻也是放松了些，开始开起地狱笑话了。

“不过，服毒自尽，还真是老套的死法，再老套点，就是咬舌自尽咯，这家伙，难道把毒药一直藏在了嘴巴里？”莱昂一边说着，一边略微弯下腰，想观察下尸体。脚步先是不敢挪动半分。

“我没查到瓶子，也许是藏在牙齿里，也许是用了什么更高级的办法，谁知道呢。”红狐耸了耸肩，没阻止莱昂的动作，“毕竟巫术都能整出来了，我也没神通广大到那种地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