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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习室低语16（第2页）

“早醒了，处理点事顺手煮了粥。”钟不晚喝着粥，语气平淡，“我看过了，别墅周围没异常，昨晚那些人没跟来。这里安防覆盖外围监控，他们敢靠近，系统会第一时间报警。”

苏启明点点头，心里的石头落了些。他低头继续喝粥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：“对了，那两个地方都不安全，我们之后还能去哪引导李书航。”

钟不晚放下勺子，拿着平板打开学校周边的卫星地图，放大到学院楼区域。“学院楼后面有一排废弃后勤平房，很少有人去。从那里能看到三楼自习室的窗户，距离近，可以试试。”

苏启明凑过去看，地图上的小平房不起眼。“那里安全吗？会不会有人盯着？”

“下午我去踩点确认。”钟不晚收起平板，“你留在这里，别出门。这里很安全。”

苏启明没说什么，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，下午一点多，钟不晚换了件深色外套，把常用的东西装进腰包。“手机保持畅通，别主动联系我。谁来都别开门，安防系统会甄别访客。”

“知道了，你小心。”苏启明送他到门口，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车道尽头，才关上大门。别墅里很安静，只有通风系统轻微的运转声。他在客厅转了两圈，实在闲得无聊，索性坐在沙发上翻起了钟不晚放在茶几上的杂志，全是建筑和民俗相关的，他很感兴趣，不知不觉沉浸其中。

下午三点多，门外传来轻微的提示音，苏启明走到玄关查看。屏幕上显示是外卖员，备注是钟不晚订的下午茶。他确认无误后，远程解锁让对方把东西放在门口，等对方离开后去取，打开一看，是两杯奶茶和一份小蛋糕，都是他平时喜欢的口味。苏启明愣了愣，心里泛起一丝异样。

傍晚六点多，钟不晚回来了。他额角带着点细汗，呼吸略急，进门先换了鞋。“地方没问题，很隐蔽，没看到可疑的人。”苏启明给他倒了杯水喝，“我找了个位置，在废弃仓库二层的角落，能清楚看到自习室窗户，还能藏两个人。”

“今晚就过去？”苏启明问。

“十一点过去，那时候校园里基本没人。”钟不晚看了眼时间，“还有几个小时，先休息会儿养养精神。晚上可能要费点劲。”

九点半，钟不晚敲门叫他。两人背上包，从别墅车库出发，避开主街和摄像头，花了二十多分钟走到学校后墙。学院楼后面的区域比想象中荒凉，低矮平房隐在树丛后，墙皮剥落窗户破碎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霉味和杂草气息。

钟不晚拉着苏启明翻进平房，里面灰尘厚得呛人。两人穿过杂物堆，找到一处狭窄木楼梯，楼梯吱呀作响，勉强能走。二楼更杂乱，走到最里面的角落，几个破旧档案柜后面有个小空间，正好容下两人。从这里的破窗户看出去，三十米外学院楼三楼的自习室窗户清晰可见。

“就这里。”钟不晚放下背包开始布置。他在周围撒了一圈香灰，又点燃安魂香插在小铁罐里，把王怀给的资料摊开，纸鹤放在旁边。做完这一切，他看了眼时间，十点四十。

“还有二十分钟，准备好。”钟不晚在他对面坐下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
苏启明点点头，掏出怀表握在手心。表壳已经开始微微发热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两人静静等待，夜晚很安静，只有远处车辆声和风吹树梢的沙沙声。月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清冷光斑。

十一点整，钟不晚点头示意。苏启明闭上眼，握紧怀表，将注意力集中在资料上，默念那些公式笔记，想象李书航伏案书写的样子。怀表迅速升温，耳边响起熟悉的低语，这次夹杂着急促的演算呢喃和纸张翻动声。联结建立了。

眼前浮现画面，李书航在实验室专注演算，而后在王振业办公室激动争辩，却被不耐烦地打发。画面切换，医院催费单、父亲跳楼噩耗、王振业的冷漠、王怀的虚伪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。最后定格在办公室，李书航站在办公桌前。

一个中等身材、穿夹克的陌生男人坐在沙发上，脸在阴影里看不清，眼神里全是狠劲。“李书航，识相点把研究资料交出来。”男人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威胁的冷意，“你那点东西，王振业早就跟我们谈好了，我们能赚大钱。现在给你个机会，主动交出来，还能拿点好处，不然——”

李书航转身，眼神里隐约有震惊：“我的研究成果凭什么卖给你。”

“凭他识时务。”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晃了晃，又立刻收回去，“别跟钱过不去。你现在交出来，这钱是你的，还能平安毕业；要是不配合，你爸在医院的费用，我保证没人敢帮你。”

他浑身发抖，看着窗外浓黑的夜，想起病床上等着救命的父亲，想起妹妹怯生生的眼睛，想起自己熬过的无数个夜晚……

“我……我交……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，“但你们必须保证，不伤害我家人。”

“放心，我们只想要东西。”男人语气毫无波澜，“拿来吧。”

李书航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，从抽屉深处取出笔记本和U盘。他手抖得厉害，半天才把东西拿出来。

男人接过，粗略翻了翻，确认没问题后塞进包里，然后朝门外使了个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