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勺子舀了半勺粥,轻轻吹了吹:“明天还得继续审卢林吧?”
聂清澜夹了根菜心,抬眼看向他:“想来?”
谢堔没否认:“当然。”
聂清澜思忖一番,谢堔的伤做个预审问题不大,况且他的毒舌对卢林……还挺有效果。
“明天早上我去医院接你,审完我再给你送回医院。”
“明天几点?”
“8点半左右吧,接上你吃个早饭,然后一起回局里。”
“行。”谢堔应得干脆,把吹凉的粥送进嘴里。
米粒熬得开了花,又香又软。
两人边吃边闲聊,等吃完已经12点半了。
饭后,谢堔没给她结账的机会,提前把桌上的码扫了,买了单。
这是男人的尊严,不能让。
……
晚上不堵车,聂清澜很快把人送到医院门口,想跟着上去时却被谢堔拦住了。
“别下来了。”谢堔好笑地说,“我没这么娇贵,就这么几步路,自己就能上去。”
聂清澜也没再坚持,单手扶着方向盘,点点头:“行吧,我看着你进去。”
谢堔没再啰嗦,转身走向住院部大楼。
走到玻璃门前,他回头看到聂清澜的车还停在原地,车窗降下,她正望着这边。
他抬起没伤那一侧的胳膊,幅度很小地摆了摆,而后推门而入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方向,聂清澜才缓缓升起车窗,重新发动车子。
……
翌日。
早晨八点二十五分。
聂清澜的车准时停在了武警医院住院部门口,谢堔正好下来,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聂清澜顺势递过去一个还温热的纸袋:“老街那家的虾肉烧麦和豆浆,趁热吃吧。”
谢堔接过来,纸袋的温热透过掌心,他挑了挑眉,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:“还是领导心疼人。”
聂清澜笑着瞥他一眼:“又贫。”
两人很快到达市局,王砚舟已经准备好了,见到他俩进来,招招手:“老大,谢队,卢林那孙子一晚上没消停,在拘留室里一会儿骂骂咧咧,一会儿又呆坐着,情绪很差劲儿,看样子心理防线崩得差不多了。”
聂清澜点头,检查了一下记录设备:“按计划,我和谢堔主攻,砚舟你记录。”
王砚舟挺有信心:“明白!”
谢堔活动了下脖颈:“那还等什么,走吧,会会他。”
卢林被带进来时,完全没了昨日的优越感。
他头发凌乱,眼圈发黑,眼袋浮肿,一晚上的功夫憔悴了太多。
聂清澜没有给他调整状态的时间,等他刚坐好就开口:“早啊,卢林。昨晚休息得怎么样?你等的救援,有动静吗?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会来的!”卢林握了握拳,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,“只是需要时间!你们不懂……”
“我们是不懂。”谢堔手肘撑在桌面上,讥讽地看向他,“我们不懂的是都到这步田地了,你怎么还能抱着这种天真的幻想?我以为你这种高材生应该对‘弃子’这个词理解的很透彻才对。认清现实吧,卢林。从你被抓的那一刻起,你对你的主子们来说就是一个必须立刻切割,最好永远闭嘴的坏棋。”
卢林脸色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颤抖:“你胡说!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!我知道那么多事!他们不可能……”
“不可能什么?”谢堔打断他,“别天真了,卢先生,还没看明白吗?你现在人在中国,他们就算想救你,也根本没能力把手伸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