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歉?岑星晚回想起之前的事,连忙伸手轻轻拽了拽李清予的袖子,李清予低头看她,她对他轻轻招手,李清予会意地把头低得更低,然后在差点要亲到岑星晚的距离偏过头。
岑星晚心跳如鼓,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,轻咬下唇,将事情清楚简洁地叙述一遍,最后她想了想,有些歉意地说:“爸爸似乎对我有偏见,这次连累了妈和小妹。”
李清予闻言,将垂下的视线收了回来,他重新直起身体,对于岑星晚的道歉不置可否,反而伸出手,拾起岑星晚的左手手腕。
“手腕怎么弄的?”李清予仔细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紫,虽然还是那个冷淡的口吻,却听在旁人的耳朵,只觉得语气危险。
岑星晚没想到李清予刚刚听她讲话,却借着位置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小伤。
先前只觉得疼得部位,现在已经发乌发青,而岑星晚的皮肤莹白娇嫩,衬托得那伤口格外的狰狞可怖。
“不碍事。”岑星晚小声解释,企图把手腕收回来,但是她刚有这个意图,李清予就握紧了手指,不让她缩回去。
“疼吗?”李清予继续问,漆黑的眼珠定定地落在岑星晚的脸上,似乎在说让她不要撒谎。
当时当然是疼的,火辣辣的,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,岑星晚摇摇头,“只是看着吓人。”
李清予看住她几秒,最后慢慢松开手指,忽然说:“不是我爸弄的吧?”
岑星晚吓一跳,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!她马上摇头,着急地说:“你别猜啦,”又偏头去看李庆荣发黑的面孔,“爸爸问你话呢。”
他俩站在一起,郎才女貌,端得是金童玉女一般赏心悦目。李清予听岑星晚这样说,才慢慢转过头看向李庆荣。
“爸爸,事情一码归一码,大姐错了,道歉原就是应该的,不是我想要怎么样。”
李清予说,经过刚刚岑星晚的解释,他已经晚道了今天这事大姐是一开始的罪魁祸首,其次就是大哥的挑拨。
不过大哥的挑拨能成功,还是因为爸爸没有从一而终地站在妈妈那一边。
李清予便道:“大姐既然做了事,为什么你没有处罚措施,就让道歉就行了?如果有人说奶奶不是爷爷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会是什么反应?不会别人道一句歉就完事了吧!”
他的声音忽然冷厉起来,目光随之看向李语程:“大姐,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?如果我明天登报说你故意未婚生子逼爸爸接受你找的女婿,我给你道一句歉,说一声对不起,你是不是也就当没事发生。”
陈年往事被李清予一句话道破,李语程气得就要骂他是个黑心肠,还好李旭舟一把拉住她。
李旭舟替李语程开口:“二弟,都是一家人,你姐姐已经诚心道过歉了,妈也没说什么……”
“亲兄弟明算账,大哥,就是一家人我才今天跟你们说一下,不然我何须如此客气。”李清予丝毫不买李旭舟的账。
时至今日,李清予已经是外面公开的李氏继承人,可谓名声赫赫,想给他们俩个只管着次一级产业的人一点难看,实在太过容易。
李旭舟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角色,立马做出羞愧难当的神色,转头去看李庆荣:“爸……你看看清予!这个家,还有人当我是大哥吗?”
李庆荣头疼至极,目光扫过四个子女,正要说出自己的决断,门口突然出来了两个人。
一个身穿李园的制式服装,是李园的管家,一个鹤发鹤眉,拄着一根拐杖,被管家扶着,但能看出他身体康健,精神气极好。
“爸!”李庆荣唬了一跳,赶紧跑去迎接。
余下的一群李氏儿女也都忙招呼道:“爷爷!”“太爷爷”生怕晚了一步。
李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,每日修身养性,能吃能睡,看起来还有不少年的活头。
这也是这位李氏家业奠基人的魄力,当年他说退位就退位,说放权就放权,毫不留恋权力。
有人背后怀疑他要做太上皇,刚刚上位的李庆荣也是如此怀疑,每日战战兢兢,等着老父召唤他询问集团的大事,但是没想到李老爷子根本没有那个打算,含孙弄怡好不快乐。
李老爷子向来不问俗事,不过今天他刚刚午睡起来,就注意到了今天佣人们之间的眼神官司特别多,好奇之下就招人来问,听了之后也没有说做什么。
不过,过了许久,大儿子那边居然还没有处理完,李老爷子就有些坐不住了,连忙叫管家扶他去看看。
“好了,别吵了!”李老爷子拄拄拐杖,也不要儿子李庆荣的搀扶,径自让管家扶近大堂里。
“今天的事,既然我听说了,你们要是当我是你们的长辈,那我由我来处理吧。”李老爷子说。
这下大堂里的子女哪敢有二话,把李老爷子气个好歹,那是真的不用再李氏再待下去了。
李庆荣更是满脸羞愧,他已经是六十岁的人,竟然还需要八十老父来帮他处理家事,可见自己是在子女的家务事上何其糊涂!
李老爷子见众人都是附和,没有谁不满意,便清清嗓子说:“语程,今天的事是由你起的,这不是简单的说错话的问题,你母亲平时在李园二十多年来的辛劳,我是看在眼里的,她对待你和你哥哥两个,更是没话说,你却怀恨在心,平时语言怠慢,导致了女儿有样学样。”
他摇摇头,显然失望至极,用拐杖指指李语程说:“我们李氏选拔人才不拘男女,有才华便能在李氏有施展拳脚的机会,你说,这些年你经营李氏百货,成绩如何?”
李语程看一眼李清予,说:“爷爷,百货现在是夕阳产业,我要是如清予一般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