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盛嘉担心那样的话谢薇会被网友骂,于是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拖着。
车厢里的冷气开得有点低,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李清予漫不经心调试着雨刮器,想说什么,忽然稳稳道:“咦,外面那个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岑主播?”
下午五点一刻,路灯还没亮起,雨幕将整个世界都笼在一片雾蒙蒙的潮气里。
公交站台的LED灯映照着岑星晚那张软净白皙的脸。
她长得不算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很漂亮的脸,眼睛很大,但眉目间总显得有些疏淡。
站台边躲雨的人很多,但她往那儿一站,就是有股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的游离感。
李清予猛然踩住刹车。
稳稳猝不及防,身子被带得前后一晃,下一秒便听李清予慢悠悠地吐字:“你坐后边儿去。”
直到坐进李清予的车里,岑星晚还有点恍惚。
雨实在太大了,纵然她撑着伞,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淋湿了。
她有些狼狈地蜷在黑色的皮质座椅上,刚收起的雨伞湿淋淋往下滴着水,她担心雨伞把车座弄脏,又担心自己浸着水汽的衣服把车座弄脏。
正不知所措,旁侧忽地贴过一阵温暖而干燥的气息。
李清予余光瞥见她提着的雨伞,淡淡道:“雨伞直接放在中控台底下就行。”
他讲话时声音很低沉,又很喜欢拖一点腔调,显得很漫不经心。
岑星晚讷然地“噢”了声。
李清予修长的手指摁开中控台底下的柜子,听见声音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下,侧头看向岑星晚。
岑星晚愣了愣,才想起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是个有语言障碍的人。
她的失语症其实基本上已经好清了,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才会说不出话。
经过这两天的调理,她已经能够如常面对李清予了。
岑星晚有些窘迫地轻咳了声,下一刻,身上就陡然被丢来一条细绒的薄毯。
李清予说:“虽然是夏天,但还是擦一下,别感冒了。”
岑星晚心说已经感冒了。
但她还是没有多说,只低声道了句:“谢谢。”
毯子应该是新洗过的,上面浸着一股洗涤剂和阳光暴晒后的清香,洗涤剂的气味和李清予刚刚侧身时漫过来的气息有点像。
李清予做完这些事,又径自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些,这才问岑星晚:“方便告诉我你的住址?”
他同人讲话时有一种固执的礼貌,很喜欢目光直视着说话的对象。
车厢里开了盏很小的阅读灯,蜜色的灯光将他神色照得有些温柔。
岑星晚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。
她张了张嘴,觉得报医院地址给人家怪尴尬的,到时候又要难免一阵关心和寒暄,想了想,她说:“您直接送我去明城大学就可以。”
李清予挑了挑眉。
哆咪在后面问:“岑主播你居然还在读书吗?”
岑星晚点头:“我今年大三。”
“哇哦,明城大学可是名校,你还是学霸呢。”
哆咪和稳稳是两个自来熟,车厢里的气氛很快被他们两个调动起来。
岑星晚低着头,有一种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的僵硬感。
她抿唇道:“还行。”
哆咪说:“你如果都只是还行,那我就完全是个渣渣了。”
稳稳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终于对你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了,为父甚是欣慰。”
哆咪踢了他一脚:“滚啊!!以前上学的时候你成绩还不如我!”
盛嘉说:“不过,我们几个也就清哥一个人成绩是好的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