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初不死心地用指节敲击每一寸石壁,渴望听到空洞的回响,可传来的始终是沉闷的实心声响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右手异化出的骨刃在岩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可是挖过一层又是一层厚实的山壁,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间存在的可能。
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强迫自己深呼吸,感受着背上陆知行微弱的心跳。也只有这样,他才能明白眼前的人还活着。
但是那心跳已经越来越微弱,他甚至都要感受不到陆知行的呼吸。
他不明白陆知行怎么了,但他知道如果他还是没有办法,陆知行会死。
眼前没有出路,可陆知行的确是从里面来的呀。
柏初拧起眉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纠结了许久,实在是找不出,他最终只能选择放弃。
就在他转身返回的瞬间,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向后拉扯。
柏初猛地回头,看见陆知行垂落的手臂不知何时已与岩壁融为一体,新生的骨骼如同生根般深深扎进石缝中,与石壁融为一体。
柏初眼中闪过惊恐,手起刀落,利落地斩断这诡异的联结。
骨刃与骨骼相击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,几缕石屑簌簌落下。
他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,再也无法忍受眼前惊恐的一幕,背着陆知行迅速离开。
山洞外还下着雨,他将陆知行轻轻安置在洞口旁的干燥处,陆知行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,颜色也开始脱离人体的肉色。
那样子很像是人的身上被糊上了白色的石膏,可怖又可悲。
但他还是怕人着凉,脱下外套外套仔细盖住爱人半石化的身体。
柏初大步走向洞口,任由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。
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陆豐既然费尽心机引他前来,肯定有所图谋,爹地也说他身上有陆丰想要的东西,那么陆丰肯定很想把他带回去。
可为什么他都已经来到了香山,还是没有人要带他走?
柏初攥紧双拳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。
一个名字如闪电般划过脑海——陆洋。
那个永远活在陆知行阴影下的男人,如果是他受陆丰的命前来带走他,却迟迟不现身便说得通了。
因为陆洋这个人乐意见到陆知行痛苦。
而如果想让陆洋出现,有世界上最简单的办法。
柏初深吸一口气,他运足力气,对着雨幕厉声喝道。
“陆洋!你这一辈子都比不过陆知行!”
话音在山洞中激起回响,余音未落,雨幕中缓缓现出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。
雨水顺着雨衣下摆滴落,在泥地上晕开深色的水渍。那人抬起头,兜帽下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死到临头,还敢口出狂言。”
“你!”柏初看到人终于出现没有一点高兴,满眼都是想把人锤死的怒火。
第96章情深条件是让我在你面前欺负他
陆洋站在雨幕中,唇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。
“你什么?我就是故意的。”陆洋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每次陆知行违抗命令,都要付出代价。父亲这次放他走,不过是为了引你现身。多讓他受些惩罚又有什么不好,反正这人就是喜欢挨打。”
柏初的指节捏得发白,怒火在胸腔里翻涌。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人揍得再也站不起来,但理智讓他克制住了冲动,当务之急是救陆知行。
他緩緩俯身,动作輕柔地将昏迷的陆知行打横抱起。他细心地将自己的外套裹在陆知行身上,尽可能为他遮挡风雨。
“帶路吧。”柏初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们费尽心思引我来,总不会只是为了看戏。”
陆洋嗤笑一声,转身走向密林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