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皇上,我为妃,本应如此。”朱从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,在烛火下成了一排剪影。
珞儿还是不懂,但是没有在追问了。
朱从云知道她不懂,这其中的复杂,她怎么能懂呢?
皇宫中这盘乱棋,又有谁能看得懂呢?
三年前选妃,乱世之下,尧夏国处处都是难民,又哪里有那么多良女子参见呢?
朝中便下了命令,为官者,凡家中有未婚嫁女子,皆要参见。
这条圣旨当真是惹了许多人的怒,只是也只是怒了。
不是他们不想造反,是他们要如何反,反了以后又要如何?
尧夏国的局面他们比谁都清楚。
也更清楚即便是他们坐上了这皇位,他们也解不了这局。
便只能忍气吞声将女儿送入了宫中。
可怜他父亲不过七品文官,也只能将原本已有婚约的她,也送入了宫。
入宫这三年来,她还是会时常想起朱郎。
只是她明白从此将一墙永隔。
她会在这深宫中老死。
而他很快便会娶妻生子,过平凡美好的一生。
要说恨,入宫时是恨的。
恨那百姓口中的暴君。
而那让他父亲叹气的昏君。
直至整整半年,她都从来没有见过酆弘图,这恨意,才算消散了一些。
问起其他秀女,谁都没有见过皇上。
似乎这后宫,他从来没有来过一般。
后来召见她们的是太后,一众秀女中,太后一眼便看见了她,也独独留下了她。
初次见钟淑穆,她心里便是讶异的。
钟淑穆很年轻,脸上没有被琐事缠身的痕迹。
她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,让她恍惚的以为,尧夏国并没有那么不堪。
她的目光中,是渐渐被岁月掩盖的算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