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衡低头端详着时亭的脸,更多的不是劫后余生,而是内心无法平静的失神。
时亭因要伪装女子,眉眼被刻意用粉黛修饰,弱化了那股凌厉,平添了少见的柔和,给人以亲近感。
而眼角又被画上时兴的斜红,与雪白的肌肉相衬,更显妖冶,让清冷如谪仙的人也有了破绽,引人采撷。
偏偏那道薄唇又不施口脂,在粉黛覆面下显得过于寡淡,让人忍不住想要用什么染红它。
幸好,这样的时亭只有自己窥见。
乌衡本就情欲未消,此番喉头不耐地滑动了一下,颤抖地吐出一口气。
时亭正低头仔细处理伤心,闻声以为是乌衡受不住自己的力道,动作更加小心翼翼,道:“我会尽量轻点,但伤得有些重,力道过轻没法处理……”
突然,时亭整个人僵住了
——乌衡猝不及防地抬手,用指腹拂过他唇瓣,紧接着,他的舌尖便尝到了血腥味。
这人竟然将他的血抹到了自己嘴上!
“乌衡,你发什么疯!”
眼下打又不能打,时亭只能怒喝一声,伸手将这人的手死死按下去。
随即,时亭竟然听到头顶的人发出一声满意的笑。
“时将军,我没疯。”
乌衡附身凑到时亭耳侧,声音隐忍而愉悦,“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,很好看。”
时亭直觉不正常,正要推开乌衡,乌衡却是痛苦地呻吟一声,突然委屈起来:“今日才用命保护时将军,所以我应该不会被扔在这里,自生自灭吧?”
时将军向来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,还真不好虐待救命恩人。
万一自己没轻没重推开乌衡,让他真的磕着碰着,伤得更重就不好了。
不过正当时将军思考君子之道时,某位发疯的无赖已经忍无可忍,不顾疼痛地按住时亭后脖颈,直接侧头亲了上来。
炽热的气息疯狂地纠缠上来,时亭的双唇在河水中泡得冰冷,此番好似要被温热的血烫伤。他先是不敢置信德愣住,随即抬手就要推开乌衡。
这个混账无赖!还管他会不会磕着碰着干嘛?
然而,乌衡早已察觉到时亭的意图,先一俯身压过来,将人死死覆在自己身下,并及时用手掌护住时亭后脑,不顾一切地加深这个吻。
在火折子掉落熄灭前,时亭终于在那一瞬的光亮中,看到乌衡赤红的双眼,里面充斥着炽热的情欲,带着足以焚烧一切的疯狂!
时亭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信号,屈膝去踹乌衡,谁知乌衡挨了踹也不撒手,反而将他抱得更紧。
甚至,乌衡伸手捏住时亭下颌,强行让他张嘴,然后闯进来,唇舌被迫交缠在一起,让黑暗而死寂的洞穴中多出道暧昧的水声。
时亭慌乱地去打乌衡,但方才在河水中他乏力太久,根本使不上劲儿,而乌衡却是疯癫至极,甚至不惜将伤口撕扯开。
最后,这个吻几乎令人窒息,乌衡才放过时亭的双唇,但转而伸手扯开了时亭的衣襟。
炽热的吻沿着脆弱的脖颈一路往下。
“乌衡!你如果继续下去,我一定会杀了你!”
时亭怒喝一声,还带着点颤抖,像是被按在利爪下的困兽,发出最后的哀鸣。
乌衡闻言似乎清醒了几分,停止了动作。
但他依然死死压制着时亭,喘息粗重而隐忍,一点也不愿意松开利爪。
好像一松开,就再也抓不到了,永远都失去了。
“放开!”
时亭再次厉声怒喝,但乌衡依旧固执地不肯松手。
时亭闻着愈发浓烈的血腥气,气不打一处出,忍不住骂道:“混账东西,给我松开!听不懂人话是不是?我先处理你伤势,你就算死也别死这儿!”
乌衡犹豫半晌,终于松了一下劲儿,时亭正要趁机挣脱,乌衡却立马反悔,重新将人死死按住。
就像是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大型猎犬,伤痕累累也不肯信任利爪下的困兽。
“没完了?”
时亭咬牙切齿,忍到极限,直接给了乌衡一巴掌,“那你就流血等死吧!也不知道我时亭哪里惹你发这种疯了,竟然要为了这种破事把命搭进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