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脊深呼吸一口气,像是释然了什么,策马朝时亭冲去。
熟悉的危险逼近,时亭当即侧身,敏捷地躲过沙脊的鬼首刀。
“好久不见,时将军。”沙脊的一头红发随风飘扬,“我们终于有机会再比试一次了,这次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!”
时亭不跟沙脊废话,直接持刀杀上去。
乱军之中,两人打得难舍难分,酣畅淋漓。
时亭注意到,沙脊的刀法确实进步不少,只可惜跟了谢柯。
但谢柯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。
“他不是服用了很多药吗?”谢柯一把抓过旁边的蓝姻,扼住她喉咙,“为什么他的武功跟之前差别不大?”
蓝姻眼下还不能反抗,只能艰难地开口解释:“大巫……那些药我确实都喂给沙脊了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还请大巫明鉴。”
还没等谢柯思考出原因,沙脊的鬼首刀被时亭掀翻在地
——胜负已分。
刹那,楚军的欢呼声震天,本就高昂的士气再度拔高,以一种灭顶之势压倒北狄大军。
于是,战场上三千兵力猛打四万兵力的罕见一幕出现了,楚军像是一条威猛的银龙,追着虚有其表的纸老虎穷追猛打。
只一天一夜,时亭便带着一万楚军守住壶口谷,并大败北狄军,将其灰溜溜地赶出去。
“大捷!壶口谷大捷!”
当兵部的这份捷报传遍大楚的每一座官府衙门,无疑让乌云密布的大楚看到曙光,极为振奋人心。
时亭再次创造了军事上的神话,注定名流千古,他当得起任何赞誉和荣光!
第93章陇西哗变(二十一)
整个大楚因壶口谷大捷欢呼沸腾的时候,时亭迫切地思考下一步
——铲除谢柯。
谢柯没有死。
在壶口谷的混战中,侥是蓝姻暗中帮忙,时亭用惊鹤刀将谢柯重伤,他还是在固若金汤的重围中闯出一条生路,逃之夭夭。
众人愤慨之际,有将领提议,楚军应该先去收复广平关,顺道就能将逃命的谢柯抓到。
但时亭却否决了这个提议,因为他很清楚,大可汗一死,耶律氏的部落里根本没有谢柯的位置了,谢柯势必要寻找新的落脚点。
这个落脚点既不是和他有雪罂生意往来的西域,更不是北狄的某个犄角旮旯,而是如今内局动荡的大楚。
“顺着沧水往南找。”
时亭盯着大楚舆图,“谢柯下属中对大楚最为熟悉的就是那些山匪,而那些山匪里有很多是沧水的水匪出身,对沧水一代的岸滩和芦苇荡十分熟悉,谢柯选择这里藏匿行踪,作为临时的据点可谓上上策。”
解释完,时亭回头看向众将领,目光犀利:“但我大楚疆域,岂是鼠辈藏身?”
一听这话,众将领顿时怒发冲冠:“抓谢柯!杀谢柯!鼠辈小儿勿扰我境!”
惊鹤刀刹那出鞘,寒光逼人,时亭朝南举刀,胸口气血澎湃,一字一顿:“往日国恨家仇,今朝一并算尽!”
将领里目睹过当年北境兵变的老兵,顿时热泪盈眶,嘶声力竭:“今朝一并算尽!”
少时,楚军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整肃完军容,然后分成五支队伍朝各个方向出发,如一张密网般朝沧水地域包围。
北狄大可汗陵,地宫外。
满达已经枯等了整整十三日,离乌衡和他约定的五日已经过去了八日。
他知道他早该启程回西戎了,但他莫名地想要再等等。
终于,这日清晨,一道熟悉的身影和旭日一起升起。
“二殿下!”
满达看到浑身是血的乌衡,又是惊喜又是惊讶,拽着军医就朝他狂奔,“你可不能死啊,二殿下……啊!怎么吐血了!”
乌衡抹了把嘴角的血,根本不在意,只是下意识将怀里的一个小匣子抱得更紧了。
满达一眼猜到,小匣子里面的东西和半生休解药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