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死盯著那兵符,心头几乎要炸裂。
这一刻,他知道,自己已经无路可退。
无论如何,他都必须做出一个决定。
要么承认——赌约失败,威望扫地,顏面尽失。
要么否认——冒天下之大不韙,压下事实,赌上整个平阳城的命运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心口的闷痛越发剧烈。
最终,他猛地闭上眼,牙齿咬得血腥味在口中瀰漫。
片刻后,他睁开眼,目光死死盯向城外的蒙尚元。
眼底的阴狠与决绝,在这一瞬,彻底凝固。
——他,做出了决定。
儘管如此,韩守义此刻,手中依旧攥著兵符与腰牌,脸色青白交替,眼神闪烁不定。
儘管已经有了打算,可他依旧不敢就此下定论。
——若这是圈套呢?
——若是敌军假冒呢?
一念及此,韩守义浑身冷汗。
他深知,一个决定,关係著整个平阳城数万军士生死是小事,但也关係著自己的生死,这是大事!
他绝不能仅凭一块兵符和一枚腰牌,就贸然下令开城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神森冷,最终狠狠咬牙,抬起了头。
目光穿过风声与尘沙,直直落在蒙尚元身上。
“既然你自称是大尧禁军统领。”
韩守义声音低沉,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,“那我便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城门下的士卒们齐齐一震,纷纷竖起耳朵。
蒙尚元端坐马背,神色冷峻,目光如刀。
“问。”
他只吐出一个字,鏗鏘有力,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韩守义眼神闪了闪,胸口一窒,还是硬著头皮开口:
“军中律例,凡禁军將佐升迁,需几道奏章,几层批示?”
此问一出,士卒们面面相覷。
这般繁琐的军规,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晓,甚至寻常校尉都未必清楚。
唯有身居高位,亲歷其事的统领,方能答得上来。
蒙尚元眉头都未曾动一下,声音冷冷迴荡:
“三道奏章,五层批示。御前批红,兵部盖印,內库立簿,方能生效。”
字字如铁,掷地有声。
韩守义眼皮一跳,心头微震。
他盯著蒙尚元,声音低沉:“那军中號令,以何为先?若前后相悖,又当如何?”
蒙尚元面不改色:“军中號令,以掌军兵符为先。若前后相悖,持兵符者为正,其余皆为偽。”
说到这里,他猛地抬起手中腰间的兵符,声音冷厉如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