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定性为“威逼文吏、以下犯上”,哪怕蒙尚元心里清楚,也不敢偏袒。
赵烈,从此一蹶不振。
第三雕,收服人心。
这一点,才是最毒的一环!
他们心里清楚,这些年,哪怕功劳被他们夺走,底下的兵士也未曾真心归附。
为何?
因为逃跑!
因为畏战!
他们亲手拋下兄弟,带人先走!
这一幕,不仅赵烈麾下的兵士心里瞧不起,就连他们自己麾下的人,也同样憋著怨气。
“你们有什么资格享功劳?有什么资格受封赏?”
这是所有士卒心里不敢言,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疑问。
可今日不同。
赵烈倒了!
而且,是倒在自己最信任之人的口中。
这种打击,比千军万马更致命。
他们看在眼里的“英雄赵烈”,他们心中那股暗暗的崇拜和依附,此刻轰然坍塌。
“你们敬仰的英雄,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他不过是个昧功邀宠的小人。”
一旦这层对比没了,他们这些人再怎么狼狈,也就没有差別了。
天下乌鸦一般黑。
既然如此,为何不跟著自己?
“呵呵,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。”
韩守义唇角笑意更浓,眼神冰冷而阴鷙。
他看著赵烈身后的將士们,一个个眼神中燃烧著怒火,却又死死压在胸腔里,既不敢,也不能爆发。
那种无奈、痛苦、愤懣的模样,简直比亲手杀了他们更让人畅快。
“赵烈,你再怎么愤怒,又能如何?”
“你以为自己能替沈铁崖討回公道,可到头来,你亲手毁了他最后的声名。”
这一刻,韩守义只觉得胸腔舒展,压抑多年的鬱结一扫而空。
而他身侧的杜崇武、潘仲海、梁敬宗三人,也同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。
他们眼神交流之间,满是得意与快意,甚至带著几分放肆。
在他们看来,今日这一局,已经稳了。
功劳在手,赵烈除名,人心归附。
三雕一箭,妙到毫巔。
——从此,北境的军功,再无人能与他们爭!
赵烈的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內横衝直撞。
他浑身颤抖,青筋在脖颈上暴起,双眼赤红,像是一头被困死的野兽,挣扎著,怒吼著,却被铁链死死困住。
他想吼,想骂,想把眼前的虚偽撕碎!
可口腔里翻涌的,却只有血腥味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