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那火焰发出极轻的“噼啪”声,像心跳在极度压抑中微颤。
赵烈的手在抖,他已经几乎是拽著萧寧的胳膊,声音沙哑到极点:
“放下啊!寧小兄弟,你听我一句话,求你放下——”
可萧寧只是缓缓抬头。
那一眼,让赵烈心头一震。
那不是茫然。
也不是不听劝。
那是一种清醒到极致的目光。
他似乎在告诉赵烈——
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只是,那一刻,赵烈却忽然心痛得几乎窒息。
他明白,这少年已经把生死,放在了身后。
他不是衝动。
他是真的决意,要为那群被冤死的兄弟討一个公道。
可这公道,一旦伸错一步——
就要用命去换。
赵烈的喉咙像被刀割一样疼,他想说什么,却一句都说不出来。
他的双手还握著萧寧的手,可那手冰冷、坚硬,像铁。
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根本拦不住他。
帐外的风更大了。
火焰几乎要被吹灭,光影摇得乱七八糟。
那一刻,所有人都在看——
萧寧,那个被逼入死境的小卒,
正弯腰,手握寒刀,
在一片死寂中,直起身来。
刀身在火光下闪耀著寒光,
仿佛有无数亡灵的影子,在刀锋上轻轻颤动。
赵烈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胸口起伏,眼神死死盯著那一抹刀光。
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,几乎是哀求——
“寧小兄弟……求你……”
萧寧却没有再看他。
他只是抬起头,目光穿过火光,冷冷地落在韩守义的脸上。
那一刻,韩守义的神情,第一次动摇。
那是短暂的一瞬,但足够所有人看见。
他后退半步,脸色瞬间发白。
他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。
帐內,气氛紧绷到极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