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……谢陛下隆恩!”
“好好养伤。”萧寧淡淡道,“待北境平定,朕还要你带兵南还。”
李参再度伏地,不敢抬头。
萧寧又转向另一侧。
“张訥。”
“臣在!”
“你夜守西垒,弓断箭尽仍死战不退,救三百人於陷阵之中。”
“朕听说,你妻子在后方因飢病亡故。”
张訥的身体一震,眼圈顿时红了。
他咬著牙,不敢出声。
“国有难,家有殤。”
萧寧的声音低下去,带著一丝沉。
“待朕回京,必封你家人为忠烈之家。”
“你的儿子,將由国学录名,十年不试。”
张訥顿时泣不成声,叩头如捣。
“臣……谢陛下!谢陛下!”
他声音哽咽,眼泪混著尘土,流成两道沟。
这一刻,所有人都在看。
没有一个人再怀疑,那位“紈絝天子”的传言。
那不是传言。
那是蒙蔽。
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子,记得每一场战,记得每一个人。
他看见他们流的血,也记得他们守下的城。
萧寧的神色渐渐柔和了一点。
他抬头,望向整座营帐。
“你们这些日子所歷之苦,朕都见了。”
“有人在雪夜里为兄弟缝甲,有人断水断粮仍分食於伤者,有人明知援军难至仍不退阵。”
“北境危如累卵,可你们——撑了下来。”
“这场战,不是朕贏的,是你们贏的。”
那话一出,帐中所有军士的头,都更低了。
有人红了眼眶。
有人咬著唇,肩头微微颤抖。
萧寧顿了顿,微微抬手。
“今日起,韩守义、梁敬宗、杜崇武三人之罪,已以军法结。”
“他们的部曲,凡从命者免;凡行恶者诛。”
“除此之外——”
他微微扬声,声音沉稳,带著一股从容之势:
“其余守军,无论品阶高低,皆有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