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国公先是愣住。
下一息——
他笑了。
不是轻笑。
不是嘲笑。
而是压不住的、直透胸腔的长笑。
笑声在空荡的正堂里迴响,像在嘲笑风雪,也像在嘲笑命。
笑了很久,他才停下,眼中无喜无悲,只剩疲倦与讥讽。
“天真。”
他盯著拓跋燕回。
语气带著一种多年看遍兴亡之后的冷漠:
“丫头,你是真的天真啊。”
他抬手,指向窗外风雪。
“大尧现在自身都难保。”
“大汗麾下三十万铁骑,如风卷原野,一路南下。”
“北境数州失陷,山河破碎,他们能保得住都算奇蹟。”
“你告诉我——”
“他们拿什么帮你?”
他不等她回应,自己继续说:
“大尧若真的与你谈合作,能是什么?”
“不过是借你之手,牵制大汗南下之军。”
“让你在大都掀起內乱,好替他们缓一口气。”
“这算什么帮?”
“这是——”
他冷冷吐出两个字:
“借刃。”
火光在他眼底跳动。
“丫头,你要的是復仇,不是给別人做刀子。”
堂中气息沉到极点。
拓跋燕回却依旧坐得很稳。
她並未被反驳压倒。
也没有急著辩。
只是轻轻笑了。
不是挑衅,也不是虚张声势。
而是一种——你知道的太少的笑。
“清国公。”
她轻声开口。
“你以为,我不知道这些吗?”
清国公眉头顿紧,视线落在她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