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小六将双手又抱在身前,挑眉道:“安诀,这是我四哥。他方才莽撞冲突了你,现在我替他还了这银子。”
安诀无所谓的笑笑,给人一种他不在意的感觉,可他说出的话却惊掉众人的下巴。
“好,一百八十八两,一钱也不能少,今日天黑前我要看到。”
“什么?!!你抢劫啊!”小六儿彻底炸了,连锦心在后面拉都没能拉住她想上去削人的架势。
而锦心的身影也就此落入安诀眼中。安诀来回打量着几人,又仔细看了看锦心的穿着打扮,后主动问道,
“这位?可是贵府三小姐?近日刚回来的那位金枝玉叶?”
锦心听这人突然提到了自己,顿时一愣,抬头看向少年,两人眼神交汇。
锦心不知所以,安诀却满是玩味。
“在下姓安名诀,见过三小姐。”安诀率先合扇行礼,锦心也忙着还了一礼,而后众人便听安诀道,
“既然三小姐在场,安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,便看在三小姐的面儿上,不要这赔偿便是。”
锦心诧异自己怎有如此大的面子,却见安决转身欲走,还转身对着众人摆了摆他手中的折扇,便翩翩然离去。
一场闹剧就这么仓促散了场,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四人。
好半晌,小六儿才艰涩地解释道:“这登徒子,定是贪图三姐姐美貌……”
“小六儿!莫要胡说。”锦心连忙阻止小六儿继续说下去。她早已是有夫之妇,也已是做母亲的人了,如此这般说辞定是不妥。
小六儿心中暗道:三姐不了解他啊,他和我父亲是一类人呢!
众人也无欣赏风景的兴致了,便就此返程了。
一路上,沈妄一个劲的致歉,倒比来的时候老实多了。
锦心几人乘车离去,锦心和小六儿都各有心事。
小六儿是心虚,她又犯了嘴快的毛病,不知会否影响到长姐的布局,一路上都在祈祷三姐不要起疑问她些什么,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讲述这件事,且她知晓的也并不多,只是得了长姐交代。
锦心则首次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了困惑。
身边的人对她的好,她能感受到,都是没有掺假的。但先前却总给她一种不真实感。今日经历了这事儿,她总算明白了——他们有很多事都在瞒着她,如今的其乐融融都是表面上的。
锦心也理解,自己半道归家,自然不会很快便被接纳成真正的一家人。是以家里真要有什么事,不论是出于想要保密还是保护她的目的,都不会让她了解到太多。
她也不是那多管闲事之人,这么些年的经历早将她的好奇心压制的死死地,她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。
所以她只能自己思考和分析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,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带着女儿如何能够安然自处。
回想当初阿姐告知父兄她已有孕的消息时,为何满屋的人瞬间便沉默了?按照常理而言,这总是皆大欢喜之事。
先前她下意识认为也许是阿姐的身体有隐疾,若是孕育生产也许会有危险,所以家人们的第一反应才是那样。可后续相处了这么久,对于阿姐的身体素质那是无法质疑的。
这些日子她也有陆陆续续听到一些家人们没同她说过的往事。
阿姐离府那一天,她疑惑地自语为何阿姐不让人相送,偏要从角门悄然离开。
身边的仰宁听到答了一句,
“奴也不知,但大小姐出嫁之时也未宣扬,金府来了辆马车便将大小姐接走了。”
当时她未多想,只道长姐不喜热闹,也未再去关注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