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母亲含恨而终,小妹是我的底线。”
“你!你!!!”老夫人气的直捣拐杖。她不知此事怎就能让沈樾说出如此严重的话,沈樾可是这一代的嫡出独孙。
“孙儿并非威胁你,孙儿说到做到!这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妹妹,为了我母亲拼尽半生心血也抱憾留下的夙愿,我不可能看她如此受辱受伤害,尤其给她施加伤害的人还是她每日前来请安,一日不落的嫡亲祖母!”
老夫人受了打击,沈樾也不欲多言,转身离去,过了门栏后,他侧目悲怆道,
“您连非亲非故的人尚能做到爱怜疼惜,我妹妹又何曾做错什么,便只因您不喜我母亲,我的两个妹妹就合该接受您冷眼多年,不亲不疼吗?若我不是占着嫡长子的名分,我在您眼里,又算什么?!”
这一问,重重地击在老夫人的心间。
沈樾却也不再多说,牵住刚赶到的秦瑾瑜转身离开。
他知锦心此刻无虞,便交代妻子速速前去安抚小妹。
而他则带人策马出门寻找。
沈盛也于当晚赶回。
他直接前去魏府想亲眼确认女儿的安危。
锦心于门扉里侧席地而坐,听到马儿嘶鸣的声音立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。秦瑾瑜也忙跟着护着浑身是伤的锦心。
沈盛便见着了这样的女儿,如此狼狈,如此绝望。
“小锦……你……”沈盛忙上前想要确认锦心的伤势,但话未及说完,却见锦心竟后退了一步。
他登时愣在了原地,伸出的手也僵住了。
看着锦心布满红血丝的眸子,沈盛捶胸顿足。
这是第几次了,他真是无用,以前不能在母亲面前保护妻子,现在又没能保护好女儿。
“为父……”此话已说了太多遍,沈盛都自觉嘲讽,他握了握拳,终是下定了决心,道:“为父定为你讨回公道。”
说着上了马车原路返回。
他回了家亦是直奔德寿院。
一路上,沈盛甚感迷茫,哪怕他已过了不惑之年,可到底没有孔夫子那般觉悟。他在外是顶天立地的国相大人,多少决策,都是他一手策立并执行,连当今圣上都颇为依赖他。可在自己家中,他习惯了始终被迫地沉默着,始终被孝道束缚着。
以至于让心中敬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伤害他身边同样重要的妻女。
沈盛不顾众仆人的眼光,直接在德寿院门外长跪不起,一声不吭。
他身后跟着的仆从看见主子跪了,也都哗啦啦地跪了一片。
以往此时,老夫人早已歇下,可今日这事闹的注定彻夜灯火通明。
沈盛只跪了不到一刻钟,老夫人便由小赵氏搀扶着亲自来门口相请。
“我的儿,你这是作甚,快起来!”老夫人来到儿子面前,枯老的双手攀住儿子的臂膀,想拉他起来。
可沈盛下了决心,任凭老夫人如何拉扯也巍然不动。
“母亲——!”沈盛扯回袖子,沉声唤道。
“儿子有错!”
老夫人如今才醒悟今日之事做的过了头,在沈樾放下那番狠话之前她尚不觉得事态会闹得如此境地,可如今儿子跪在面前,她如何还能觉着安心。
“这说的什么话,你有什么错?快起来,地上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