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安溪承认:“是我想不到的好,哪怕在我最美好的梦里,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世界,没有污染,没有失控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呢?”
他问。
安溪清楚他在替在场除了他之外的蓝星人发问。
“暑假之后,就是新的学期啦。”安溪道:“我家一个人都不在,我要回家准备招生啦。”
她道:“来到这里,我才知道,学习对于个人,对于集体,对于一个世界,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。”
虞扶风沉默片刻,说:“你自己还没有毕业呢。”
“魇界变化就在眼前,或许几十年,或许几年,它就要发生你我两界人不敢预测的变化。”安溪道:“蓝星人面对变化,还能在领导下众志成城,我魇界却只能各自等待失控。”
“我学识有限,只希望这几年里,少一份失控,多一份理智。”
……
从特局离开时,天空突然下起了雪。
安溪仰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,张嘴接了两片,扭头对虞扶风说:“蓝星也不是全是好,穿着保温服,到处是恒温系统,我都分不清现在是冬天了。”
虞扶风在魇界多年,自然知道魇界冬天什么样子。
“不冷不好吗?”
“好是好。”安溪笑:“少了一份自然。”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?”他问。
安溪仰起头看向天空,有雪花落在她睫毛上,带来一片凉凉的白色,她道:“大概,等到我搞清楚,为什么能在地上飞驰,能下水遨游的蓝星,却唯独没想过飞上天空吧。”
话音刚落,雪花倏地变得急促,风与雪裹卷着一切,短短两秒,安溪再睁开眼时,已经躺在食客楼一楼大厅里的溪流边了。
第三轮,结束了。
新一轮的记忆冲刷她的大脑,安溪闭了闭眼睛,有风拂过她的面颊。
安溪难以抑制痛苦起来。
第三轮最后她在老师推荐的历史书单里,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问题。
很久很久之前,蓝星最初能在魇界汲取文明之时,是去过天空的。
人类对飞鸟对天空的向往,就像刻在基因里,代代传代代有——直到魇界第一次变化,蓝星不再能从魇界听懂言语,与此同时,这种向往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抹去了。
飞行之类的科技更是再也找不到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