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府到了。
沈安从花轿上走下,被驸马牵着。她盖上了盖头,只能看见别人的鞋。
她心情低迷地走着,紧跟着驸马步子,生怕滑了一跤。
驸马温润如玉,白水一般,柔和道:“公主小心。”
沈安听见这声音就烦,没有理会他。也千万别怪她,喜欢这事从来不能勉强的。强扭的瓜不甜。
进到屋内,便能揭下盖头,可是沈安没有揭下。眼不见为净,驸马还以为她害羞。
她坐在主位上,等公婆给她敬茶。
沈安先接过婆婆的,一饮而尽,后接过公公的,同样一饮而尽。
如此豪迈的喝法,驸马升起一股敬意。他有些害羞地看着沈安,从小到大,还是这种性格。没错,孟沓从前跟在鹤安二人屁股后面跑过一段时间,后来再没人带他那样玩过。
沈安草草结束了这套流程,回礼公婆后,风风火火地坐回花轿上。盖头遮住了视线,遮不住她急躁的心。
流光贴心地提醒道:“游完街要闹洞房,公主。你可以小憩一会。”
沈安在思考打晕驸马的可行性。
她问道:“会经过哪里呢?”
流光道:“尽量覆盖全城。”
“快到将军府了再叫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
花轿又起,驸马继续坐上马,高高兴兴的。
除了沈安,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。这让沈安感到被排挤了,很不是滋味。
卫鹤躺在自己床榻上,展明煜坐在窗户上,遮挡天光。两个人好无聊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卫鹤将书盖在脸上,懒懒道:“有副象棋,下不下。”
展明煜死都不和他下棋,上次和卫鹤下,被双重炮杀了两次!还是连着的两轮!他根本就不会下棋,完全被卫鹤当杂兵虐待。
展明煜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,坚决道:“不下。”
“让你一马一车。”
“不、下。”展明煜咬牙。
卫鹤闭起眼:“没意思,”停了会,“围棋如何?执黑让你三子。”
“滚。”
“滚就滚。”
两人各发各的呆,天光都将暗了下来。一阵喜庆的罗鼓声传来。
展明煜汗毛倒竖,怎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。他从窗子上轻轻落地,站在卫鹤床前,死死盯着他,心道:“睡着了,还好。”
正当展明煜安心下来,想要走开时,卫鹤迅速得如同飞箭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。
卫鹤将书取下,睁开一只眼:“做什么?”他听见外面的喧嚣声,笑道,“想背着我偷跑出去看?”
地也,你不分好歹何为地;天也,你错勘贤愚枉做天!展明煜比窦娥冤,他强装镇定:“没啊。”
卫鹤翻身起来,道:“出去看看呗。怎么结个婚闹这么久,累不累呢。”
累啊,真的好累。
展明煜不想去看,不想凑这个热闹。但是又怕卫鹤心生疑惑,他指了指那狐狸面具,道:“你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