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彭剑锋也没有想到的是,田令孜一介阉人,也有这种眼光,知道想占着四川山中称王?
心中默念了一下,忆起这些人的经历。如果历史仍旧如常的话,那么,田令孜实在是不足以为患。想了想道:“二哥倒不必太把田令孜放在心上,如果我估摸不差的话,他和他的兄弟只怕蹦跶不了几天了。倒是他的那个干儿子叫王建的,却是不能小视。二哥以后遇到了此人,可要小心提防。”
“田令孜这狗贼莫不就逃脱了吗,可恨我孟家的大仇,还没有亲自找他清算,”孙浩突然恨恨的说道。
“孙皓,莫非你和田令孜家有世仇?”彭剑锋愣道。
“记得初识大人之时,属下说过有难言之隐,如今也无须瞒过大人了,”孙皓欠身行了个礼以示愧疚,然后悲痛地说,“属下本姓孟而不姓孙,姓孙不过是随着母姓而己。可恨那田令孜狗贼,当初设计陷害了家父昭图公不说,还对属下进行追杀,属下迫于无奈,只得改姓埋名,才逃得了性命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,”彭剑锋点点头,明白过来了。
当年孟昭图因为见不过田令孜把持朝政,操控着小皇帝李儇阳奉阴违,愤而上奏疏直指田令孜,却不想奏疏根本没有呈到皇帝的手上,却被田令孜借故把孟昭图一家人除去。而孙皓,不对,现在是叫孟浩了,是幸亏其时并不在家,这才堪堪逃出一条性命来。
“恶人自有恶人磨,田令孜坏事做尽,自然有人去收理他。他祸害过的人那么多,死在任何一个仇敌的手上,都是对他进行了惩罚,孙皓,哦不,孟浩,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。只要令尊的大仇得报,届时我和二哥再向皇上申诉令尊的冤情,让他沉冤得雪,也算是能告慰他在天的英灵了。”彭剑锋安慰着孟浩。
“不亲自见到这狗贼死在我的面前,我恨意难消,”孟浩咬牙切齿道。
彭剑锋只能沉默应对,他不是当事人,不能真切的理解人家的仇恨之深,这时候,保持必要的沉默就是对人家的声援。
“东家,您要的菜来了,”孙掌柜终于看出了这位客人和彭剑锋的关系不同来,亲自带着进来,小二端着已经烧烫了的小铁锅,而他则亲自端着各种配菜。还有一个小二则端着一个大火盆,里面正放着烧旺的木炭。
孙掌柜带着小二们手忙脚乱的将炭炉放在了圆桌的凹陷入,再放上锅子,锅子中的汤水立即沸腾起来,孙哲山亲自倒入了一小盘已经煮熟了的羊肉进去之后,斥退了两个小二后,然后站在一旁道:“都是煮熟了的,东家和客官只要稍候片刻就能品用了。我就在门口,有什么需要可立即唤我。”
说完,果真拉开门站到了门口,还将门掩了起来。
孙掌柜并不知道彭、李二人的底细,有的话自然不便让他听到。彭剑锋拿起筷子:“二哥,你不是说饿了么,还尝尝店里的手艺。”
“嗯,好,”李克用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起几块肉放到了自己的嘴里,甚至都不怕烫到了,边吃还边咂咂嘴道,“好吃,确实是好吃,三弟,这羊肉,是咱们那边运来的吧。”
“还不是,太远了。就是就近买的。”彭剑锋摇摇头,“不过,若是以后商路打通了,倒是可以考虑把那边的牛羊卖过来。不过,以后那些人只怕是不太愿意养牛羊了。”
孟浩也被这芳香的羊肉美味吸引过来,暂时忘记了愤怒。三个大男人,开始就着沸腾的汤水大肆吃喝。
“好吃,有家这样的店,就算不发财都难,真是怪了,三弟干什么都能弄出和别人不一样的名头,”李克用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,“我还要赶着去调兵,今天是抽空出来的。估计没有时间去三弟你府上叨扰了。可咱们兄弟间就不玩这些客套了,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慢慢的聊。只不知道三弟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。”
“还能有什么计划,等皇帝的安排呗,”彭剑锋压低嗓子附在李克用的耳边,“二哥早点出去也好,皇帝估计就是这个月的事了,到时候还不知道这天下是什么模样。”
这个消息李克用并不感到意外,他当初被封为晋王估计也有这个考量,只不过,现在经彭剑锋的口说出来,他更坚信而己。
“孟浩,咱们这就赶往军营,明天就准备出发,”告别了彭剑锋,李克用敛起神色道,“说不定,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杀父仇人了。”
“谢大人成全,”孟浩的脸上再次浮现凛然之色,“自父亲遇难那日起,我就暗暗立下誓言,我孟浩此生和田狗贼誓不两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