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作为一个无神论者,自然知道这只是信仰者的自我精神安慰,可是,有着这个信念的人们,就算他们信念的东西并不真实,可对世界对人类,似乎也是有益无害的。
是哪些东西在指责咱们华夏没有信仰的?集合了儒释道等诸家道家的理念,难道不是真善美最朴素最真挚最直白的人类诉求和魂灵?
船队在离登州不远的某个不知名的港湾后经过短暂的停留后,继续沿海岸前行。
因为是在近海航行,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基本都没有停止行程,一天最少能走上二百来里的路程,从东海县去往海河入河口,两千多里路程,也只到了第十一天的正午,他们就看到了宽阔的海河口的模样。
不过,虽然这里后世是闻名的港口,到处是穿梭的来往航船。但此时彭剑锋所看到的,只有一望无际的滩涂,还有那一汪碧绿宽阔的河水。
若不是再次确认过地图,彭剑锋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后世的港口大镇。
继续沿着河流逆流而行,沿途虽然都是一望无际黑色的土地,却很久才能看到三五户人家的村落,倒是看到少数放牧的牧人。
是了,这里汉人稀少,如今可是各族胡人的天堂。自然几乎没有人耕种,荒芜了这大好的河山。
新兵老兵们都露出了微微的失望,这么荒芜的地方,真的是他们未来的家园,只有极少数种过田的老人,露出微微的笑意。看来燕王再次猜中了这里的局面:作为整天和田地打过交道的,怎能看不出这黑得流油的土地,只要稍加开垦后就是无边的良田。
当他们再往前了一些的时候,河两岸渐渐看到多了些人们,虽然他们看来和汉人并无二异,但突然间看到河里多了这么多的船只,还是本能的吓得拔腿就逃奔。
彭剑锋想了一下才明白,他又不是他们的仇人,他们这样跑算什么事情。敢情这条河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队经过,是他太过张扬吓坏了人家。
北方的人本来就不习水性,放牧或者种田才是他们的营生,至于下到水里去讨生活,他们应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,怪不得,船只从河面经过的时候,会有那么多的鱼儿跃出水面。
宋涛乃是青州的人,青州靠海,宋涛以前也是以在海边打渔为生,自然是十分的熟悉水性。而认识了彭剑锋之后,他更加的认识到船运之对他们的作用和帮助,彭剑锋虽然没有干几件正经事情,但却是借助着海运或河运一次次给他们立下大功。
所以,与其说宋涛的兵是步兵,不如说他的兵是水上陆上都能如鱼入水如龙渊的妖孽。这不,自从在登州上船之后,他就自告奋勇的充当了船队的先导。而自从进入海河之后,他更是带着两条船跑到了最前面给大家探路,也是为了避免让彭剑锋冲在最前面带来危险。
自进入海河后,宋涛的船只就在彭剑锋的前面十里之处,这个距离,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的话,后面也能及时的予以支援,万一有什么危险,也方便彭剑锋适时的撤离。
宋涛这个舅哥,把妹妹嫁给了彭剑锋,可谓是操碎了心。彭剑锋觉得,这样的舅哥不嫌太多,要是再多几个自然更美。
但船行到一个三条河交汇的地方的时候,却不得不停止了下来,宋涛还没有送来前方可以通行的消息,又且,这几千个人在海上颠波了十多天之后,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在海上行走,早就颠得七荤八素,这个时候也想下船来踩踩实地。
三岔口边,倒是有几个不小的村落,看样子约莫有几百个人,穿着打扮也象汉人。虽然彭剑锋和他的兵现在已经一副完全的汉人妆扮,再不敢标新立异,象以前那样将头发理光。
可那群人看到彭剑锋他们下船之后,还是警惕的立即逃窜。好吧,彭剑锋只是暂时路过,只要他们不是哪路兵马的人,他才懒得理会他们。
一个时辰以后,宋涛亲自带船返了回来,脸上一脸忧色:“王爷,前面的河道已经大部淤塞,只怕是不能让我们通行。”
彭剑锋微微一愣,那位千古昏君隋炀大帝,可是让人在前面修通了通惠河直通京城的,怎么可能会无法通行。
想想才明白过来,这一百多年来,这周围几乎成了游牧各部族的乐园,他们连如何利用这条河道都不知道,又怎么会对它进行维护和清淤,被淤塞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
“锋哥,我们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方了,还有多久才能到呢,”李娇一脸慵懒的从里舱出来。
这姑娘刚出来的时候非常的兴奋,可是走了一段之后就又晕又吐,若不是有彭剑锋陪着,她是发誓再也不来海上了。
“这里?”彭剑锋想了想,眼前这个模样,应该就是后世有名的三岔河口吧,于是脱口而出道,“这里,这里应该就是天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