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蔲不屑地拿过卷子浏览了一遍,表情逐渐僵硬,最终将卷子拍在桌上:“你奸诈!”
这份卷子上的题型虽然都是她做过、他也给她讲过的,但和以往的练习题根本不是一个量级,难度起码翻了两倍,都是在她的错题的基础上再进行二次变形。她没彻底吃透知识点是不可能有正确思路的。
姚淮杉送给她一句箴言:“这是在提醒你回到学校别骄傲。你的水平跟以前相比肯定是提高了的,但是不要因此高看自己、藐视其他同学。你要明白学无止境的道理,再接再厉,相信你一定能达到自己期望的水平。”
他这番话说的像诀别词,舒蔲忙不迭焦急地问:“你要走了吗?”
“不走。”他说。
舒蔲闻言舒了口气,心还没彻底放回肚子里,就听姚淮杉接着说,“但也快了。”
姚淮杉这四个字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舒蔲刚燃起的希望。
她握着笔的手指收紧,用力到指节泛白。
“快是多快呢?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染上了失落的情绪。
姚淮杉没立刻回答,而是从她手里抽走那张卷子,在桌角放平,用指节敲了敲纸面:“先把这份卷子做完再说。”
舒蔲咬住下唇,泫然欲泣。
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走,想问他走了以后还会不会回来,想问他能不能别走。
但这些话全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她怕自己一开口,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“还有一个半小时,别愣着了做题。”姚淮杉的语气宠辱不惊,仿佛说要走的不是他,他们这段时间积累的感情也不值一提。
舒蔲低下头抹了抹情不自禁涌出的热泪,觉得依依惜别未免矫情。
“哭了?”姚淮杉扶着她的胳膊问。
“没有。”舒蔲闷声回答,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。
姚淮杉倾身的同时,拽住她的胳膊,想要看清她那双湿润的眼睛。
舒蔲羞愤地甩开他的手,抬起头瞪着他,眼眶通红:“你都要走了还管我干什么?”
姚淮杉收回手,靠在桌边,垂眸看着她:“我不管你你就要自暴自弃了吗?舒蔲,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走不了了,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真的重要,让我一想起自己错失了你就后悔,这才是我想让你拥有的心态。”
舒蔲哭得更凶了,红着眼睛说:“你真残忍。所以我开学你就不管我了?我重返自由了?”
姚淮杉听出她的口是心非,反而笑了:“我确实要回学校,但是哈尔滨离北京不远,我不忙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,现在的交通很便利。不要以为我当下不在你身边就一个劲挑衅。”
舒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不信他的话:“你骗人,你肯定不会回来了。你跟他们一样,根本不在乎我。”
姚淮杉冷下脸来:“谁跟你说我不在乎你?不在乎你还会在你身上花这么多心思?”
舒蔲闷不吭声。
姚淮杉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叹了口气,抬手想给她擦眼泪,手伸到半空想到手上有细菌,不太卫生,便抽了张纸巾递给她:“擦擦。”
舒蔲没接,倔强地别过头。
姚淮杉索性直接给她擦,动作轻柔又克制。
舒蔲想躲,被他按住肩膀,只能僵着身子任由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