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止戈盯着温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,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。
他是真心开心的。
齐止戈感觉自己眼眶又酸了。
完了,他这种酸应该叫什么酸?心脏酸眼眶也酸,心脏感觉疼得快要死了。
不对吧,他本来应该一直骄傲吧,应该像一个太阳,自信地笑着,周身满是光亮。
怎么、怎么会像现在这样。
……
这几日倒是不下雨了,但是太热。
小少爷身体虚,吹不得凉风。大家也只能跟着一起热,顶多开开风扇,还不能一直吹。
好在这别墅总是阴冷。
“哎,你怎么又在地窖啊。”女管家看着新来的帮佣,有点无奈。“虽然上面是没什么事了,但你也不能一直在这猫着……不怕被开除啊。”
“开就开呗。”这帮佣年龄不大,好像还是个研究生,机缘巧合来这兼职,说话也理直气壮。
“那咋啦,也不差这仨瓜俩枣……要不是想来看看……我才不来呢。”
她语气很低地说了句什么,管家没太听清,刚想追问,帮佣已经飞速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。
“不是姐,这家真的也太过分了吧。”这孩子有点自来熟在身上的。
“小少爷是,身体不好不开空调我也能体谅,但这么大个房子,就他自己那边不开不就得了么?还非得都不给开。他们是好了,可以自己缩回卧室开空调放冰块的,咱们呢?又得干活又不给空调,这什么新时代周扒皮……”
她嘟嘟囔囔的声音在管家无奈的目光里越来越小,最后趋近于无。
帮佣叹了口气,挥挥手。
算了算了,她大人大量。
不过真是,这都什么人啊。她背地里翻了个白眼,怪不得这家唯二两个正常人被逼走了,这搁谁身上,谁都受不了。
……
“有……那个小贱人的消息了吗。”唯一一点空调没开,纯靠放冰块降温的卧室里,嘴角绷得平直的妇人正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挪到冰块旁边。
“打听到了一点。”小少爷在大热的天气里,依然穿着繁复的衬衫,打着领带坐姿端正。“哥哥好像是签约了一个什么探险类的综艺节目。”
他叹了口气,九转八弯,好像松了口气,又好像嘲讽——还分不清嘲讽的对象到底是谁。
“再细不知道,不过似乎……那是个危险性很高的节目,还要签什么生死状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妇人不耐烦地挥挥手,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生死状……”她凉薄又鄙夷地扯动了一下嘴角。“活该,我倒要看看他能混出什么名堂。”
空气凝滞了几秒,妇人好像走神又猛然惊醒一样,突然拔高了嗓音。
“对了,这个节目钱大概有多少?够覆盖……”
“不够。”瓷杯被放回盘子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。“绝对不够。”
“好。”妇人的声音又和缓,肩膀也松弛下去,好像一切又尽在掌握。“那就好。”
……
“这次真的太谢谢你啦。”温良抱着自己的大盆,亦步亦趋地跟在齐止戈身后。